“您这算是问对人了”,老大爷已从惊叹中缓过神来,恢复了往日和街坊唠嗑的状态。

“八天前,就是现在这个点儿,有个穿黑斗篷的大人物来过,那身料子比这位小兄弟的还要好,个儿不高人很瘦,估计是哪位大人的小公子,嘿,您是没见那伙计点头哈腰的样子,说是条哈巴狗儿都抬举他了。”

南宫穹宇和魏子淳相视一眼,二人均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愿闻其详。”一锭上等成色的银子推到了老大爷的眼前。

醉仙楼别过老大爷后,二人回到悦来客栈。

前来报告调查结果的外门弟子刚刚离去,院中的小师弟正将一对雌雄双股剑舞地上下翻飞,矫若飞龙,骤如闪电。

烛火摇曳的客房之中,南宫穹宇来回踱步已有半顿饭的功夫。

药铺,也即整个兴乐坊的金主,是一个年过百半、脑满肠肥的男子,其子尽皆纨绔之辈,其心腹手下亦无身形瘦小之人。

莫非——

南宫穹宇望向自己那身商人的行头心道:此人是一位女子?

思及此处她茅塞顿开:“子淳,请冷先生回来!”

是夜,亥时末。

南宫穹宇正潜行于怀义坊主人,来往兴乐坊密切的女富商乐之弦的宅院当中。

怀义坊,民间亦称崇武坊,是好勇斗狠之辈的乐园。在这里,角抵、击鞠、捶丸、射箭等一应俱全。

其中最受欢迎的是一座巨型斗兽场,此地是任由恶念贪欲践踏生命尊严的所在,在这里,每逢下场都是一出悲剧的落幕。

“员外,子时已到,您该歇息了。”

南宫穹宇闻言一个翻身跃上屋檐,却见不远处已有一黑衣人守在房顶,视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动不动。

“芷儿先去睡吧,若有需要,我再唤你便是。”乐之弦的嗓音出乎意料地细腻如丝,它仿佛月下鲛人洒泪而成的珍珠,还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媚意。

待到众人散去,独坐园中青石之上的少女缓缓拨动箜篌琴弦。

那琴声如昆山玉碎,似凤凰泣血,全无皇城贵族那般穷奢极欲、醉生梦死之感,唯有浓到化不开的痛,和深重到将心魂尽数吞噬的悔。

在乐声的强烈震撼下,南宫穹宇猛地抬头,仔细去看演奏者的脸。

只见那少女两弯微蹙罥烟眉,一双泣露丹凤目,冰肌玉骨,楚楚动人。

一曲终了,音符在月华中阵阵回荡,直到残响消散,夜幕上凝聚的云才重新飘游起来。

当南宫穹宇整理好心神再度抬眼时,那人却早已不在原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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