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一个人只能被动接受一见钟情这件事,意识到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发生、完成了。

一个人没有办法从主观努力上对另一个人一见钟情。当努力的时候,一见钟情的机会窗口已经封死了。这件事在这个宇宙里再也不会发生了。

同理,这个过程也无法逆转。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被永恒地封印在了时间长河的那一线切片中。

谁说时间长河是奔流不息的?它明明是流过之后就被永恒冻结的。而未来是还没被时间之水覆盖的荒原,一切风景好像注定了,又好像可以创造出任何可能。

时间是一把高精度的水刀,不是用来切割,而是用来刮开宇宙的无垠画卷。

我们活在刀刃上,在画卷上用生命留下凝固的印记。

然而,绝大多数都将被擦去。

我想,我看见小志的那一刻,对他一见钟情的那一刻,整个人一定也是处在非常不一样的电磁状态下,应该是能量值暴增的状态吧。

我的大脑一定也向宇宙发射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电磁信号。同时,全身每个细胞都感受到了这种高能量态的跃迁。

小志也长着一张娃娃脸。

站在灯下的时候就带着腼腆的神情。

学长介绍他的时候,必然说了一些夸他的话。他在腼腆之上又增添了几分因不好意思而产生的羞涩,然后在学长请他教打球姿势的时候,谦逊地答应,“好。”

用现在的话说,一个典型的I人,要独自面对两个陌生的异性了,在乒乓球桌那样一个较近的社交距离内。

我悄咪咪地往小志那边挪了几步。一开始我是站在舍长小姐姐这边的,后来我就站到了中间球网位置的桌边。

小志也有因起初的不自在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做不到正面目光接触太久,就迅速躲闪开了。

他的注意力在球上,给了我极大的便利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许多年之后,我才在反复想起小志时慢慢意识到,那天晚上他身上击中我的那些特质里,有些是初中的娃娃脸和高中的小哥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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