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请了当时开出租车的一个同村的叔叔每天早晚接送我。这样我就能完全不受干扰地学习和休息。最重要的是,她就可以给我精心准备每一天的早餐和宵夜。

往往我十一点半结束一天学习的时候,妈妈已经躺在我旁边的床上困得睡了一觉了。我收拾书包的声音有时能把她惊醒,也有时需要我把她推醒,叫她回自己屋睡觉去。

最最关键的一点,我妈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焦急。每天晚上我快十点钟回到家,她总是一脸笑容地给我端出当天的夜宵。看我三下五除二吃完后,陪我去房间接着学习。

她只做两件事,做饭和陪伴。正是我最需要的两件事。其余她一概不问。

我对自己有一定信心,我妈对我有更大的信念。

我站在人生第一个黑暗的低谷中心,用尽所有力气向光明爬去。

那一年,山东高考变成了3+理综或文综的模式。第二年,高考日期提前了一个月,改成了六月考。

我命不该绝。如果是在二零零二年就把高考提前到六月,不敢想象我还能来得及调整好状态、绝处逢生吗。

我的状态好多了之后,也理智恢复,就把桌子又填回了那个空洞里。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小哥最后一个月在教室里的时间也变得很少,座位经常空着,我已基本能做到波澜不惊。

我妈的眼泪,即便那个中午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挂了电话后,我在电话这头泪雨滂沱,她在电话那头一定也差不多。

这两场同一时刻、不同地点的眼泪把我浇醒了。其实,二模的成绩已经把我吓醒了,我只是需要更多力量源泉。我需要稳住心神。

如果说我之前的心田是灼烧的、冒烟儿的、干涸的,这电话两头的泪雨下过,天地就清明了。

我甚至做到了不理会小哥的主动搭讪。那时我还没有搬回原处,自习课上从教室后面走到讲台请教老师问题。经过小哥的课桌时,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明显是要引起我的注意。我的余光能瞟到他仰着脸一直看着我。

但我径直走了过去,像没有听到。

问完了问题往回走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正面迎着小哥。我还是目不斜视,像他不存在一样。他提前直起身来望着我,在我快要经过时又敲了两下课桌。

我还是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小哥这次确信我是故意不想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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