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笑,有点慌。我有种心里的话被看穿的不适感。

我立即收起刚刚的笑容,江琪刚刚还期待着能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却没想到只窥见了我的云淡风轻,一时摸不清我的深浅。不似以往我极力绷紧了情绪在她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看惯了我千篇一律的面孔,这样的不按常理出牌反而令她心中膈应。

「程总,您这话我可听不明白,究竟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摆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这活学活用的台词,对着家人的麻醉话术,我背了几十年可没白背。江琪惯了我当众演个戏都面红耳赤,我没被她认出来,心里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程画也很快收起了玩笑,吐出气后,脸色凝重地牵起江琪的手,细细检查她手心的干裂伤口。眉头一路向下,沉吟许久后,慢悠悠地说,「这刀痕可得跟护士说让仔细处理,自己更要注意,不要沾到水,等愈合了,还需要注意免疫力,不能病菌感染了。」

他说得很认真,目光没有去避讳丝毫江琪手上丑陋狰狞的刀痕疤。我大约猜到了自己遭江琪嫉妒恨恨,恨不得有求于我的原因了。

江琪脸上的血色在一点一点重了起来,她贪婪地在程画这儿汲取暖意。可话锋一转,程画说:「江乐,你不敲门就进来了,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嘛。」

心凉了一截,我是病糊涂了。我看了看他们这一对的样子,摇了摇头,「呵呵,没大事,帮您和琪琪关下门。」说完,退至门口,合上了那扇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但很快,我无情地甩开那些愚蠢的情绪,一个深呼吸,脸上又恢复了风平浪静。转身离开程画的门口,我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了待机的笔记本电脑,心里反复思量着如何打好接下来的这场仗。

时间已不太多。江家的事,我得尽数揭开,让他们的丑恶,如同凌晨的雾气,被一束阳光彻底驱散。我的眼神在屏幕上脉脉跳动的邮箱图标上定了定,我坚毅地点开了发件箱,发动了这场战争的第一炮——真相的邮件,我已经发给了所有相关媒体。

就在我进行着这场革命时,门铃突然响起,我心底一惊,莫非江家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可是,当我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决了个裂开。因为他,是程画。

「江乐,你......你确定你要这样做?」程画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责怪。

我凝视他一眼,深邃的眼神中带着坚决。「为了自由,有什么不敢的?」

程画望着我,片刻沉默后,他像似乎做出了决定。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好,我支持你。」然后他环顾四周,降低了声音。「外面雨开始大了,你曾经提到怕雨。」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久远的小细节。心里不禁暖流泛上心头,但我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敌友不明,他有可能是来阻止我的。

「谢谢提醒。」我淡淡地道,一面不动声色地回到笔记本前。

「江乐......」程画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下来,「其实,你不必总是这么强硬。适时的软弱,也是一种力量。」

我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情绪。这时,我接到了一个来电,屏幕上显示,是江家的号码。我的胸口闷了一下,冷冷抬头,正对上程画关切的眼神。

电话接通了,江家的声音蜂涌而至,恶毒的威胁和利诱夹杂在风雨之音中。智与毒已经迸发,狂风骤雨即将成为我逆流成河的前奏。在这雨夜,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但我又是否能承受这场暴风雨带来的一切呢?

程画靠得更近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温暖的呼吸。而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

翌日。

打着伞出了门口,门外已经有狗仔队在等着拍我。

各个一脸殷勤的神色,我心下了然,是程画通知他们的。他们有组织,有队列,一群人拥着涌进门店里。

「江小姐,我们买你的照片,你开个价吧!」「江乐小姐,不知你最近和城家千金江琪,网上风评很大嘛,能否与我们多聊聊啊?」眼前的镜头林林总总,交错包围了过来,我点了点头,先是转身拿伞,将被采访的阵地转变了下。

身体的残缺暴露于镜头之下,我淡然地付出雨下。

「二十万。」

我开口说道不想花太多时间给钱,我时间不多,雨就没有停过,果然一语激起千层浪,但见不远处有位左脚残缺的女孩拄着拐杖走来,紧接着那女孩一脸残花败柳地跑来了,正是江琪。

「这是胜利者该有的忧虑呢,还是无暇享受自己的成果呢?」

微带嘲讽的声音由于伞下的窄空间,更显亲密,她咬牙切齿,狠狠地说:「江——乐!」

手上一个甩手,拐杖「咚」地落下,却见地上是一片晦暗的天空,我当然知道江琪想要搅和些什么,便不予理会。

「江小姐要陈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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