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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韩非带着三十万大军来到通向邯郸的峻极关。在十里外扎营,然后带了五万兵马在五里外开始叫阵,关隘守将不为所动,没日没夜地叫骂了三日之后,对面依旧没反应,
姒音突然想,怕是声音太小了,别人蒙着头睡大觉根本听不见,要是有扩音机就好了。等等?扩音机那两家玩机关的能不能搞出来?于是姒音找到了韩非。
姒音看着韩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此次前去东海,在那群异人那里见到一个有趣之物,或许用来叫阵会有奇效。”于是姒音把扩音机的原理与功能告诉了韩非。
韩非听完双眼一亮:“此物倒是新奇,或许真有妙用,多谢公主告知。”于是下令停了叫阵,派随行的公输家之人去研究扩音机。
扩音机的原理很简单,公输家的弟子第二日就捣鼓出来了。于是,当天夜里正在睡大觉的守将突然惊醒,掉在了地上,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叫骂,把守城将领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不知有起床气还是怎的,守将点了一万兵马就开城门冲了出来。
韩非见人出来,对着姒音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派甘罗领着三万大军前去应战。
两军交战了一盏茶的功夫,守将或许是起床气buff到期了,下令全军撤退,甘罗带着兵紧随其后,丝毫不听韩非下达的停止追击的命令。
城门打开,守城将领带着人井然有序地入了城门,眼看人即将全部进城,甘罗心急如焚,丝毫不顾离城楼只有两里的距离。
突然,一个士兵掉进了陷阱里,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甘罗听见惨叫回头,左右两边的士兵几乎都掉到了陷阱里,看清情况后眉头紧锁,再看向缓缓关闭的大门,下令将士们从中间走,继续往前方追击。
姒音看向面无表情的韩非,他只是象征性地命令甘罗带兵回来,并没有派人去阻止。姒音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可怕的想法,这三万将士,怕是韩非用来肃清威胁的工具,他们......回不来了......
韩非转头看向姒音:“公主不必如此看着我,下令让他们追击的并不是我,不是吗?”
姒音只觉得后背发凉,没有说话,转头又看向甘罗那边。一里,离城墙一里了,未带攻城梯,也未带撞木,城门也快合上了,来不及了......
追至城下,甘罗见城门已关,准备撤退,下一秒,无数火油与落石从天而降,紧跟其后的便是火矢。刹那间,黑夜中漫起冲天的火光,无数火人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但终究是徒劳。哀嚎遍野,焦尸成群。
姒音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整整三万人,就这么惨死在了峻极关的城墙下,因为上位者的争斗,也因为决策者的自负与愚蠢。
秦军士气大减,守城将领得意洋洋地嘲讽着秦军,韩非下令让人开来了投石车与攻城弩,开始强行攻城。三个时辰后,峻极关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似乎在宣告着此次战役的胜利。
姒音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一片片焦尸,他明明可以强行攻破峻极关,却还是选择了让三万将士白白送死。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看向韩非,问道:“韩将军不怕以后夜不能寐?”
韩非难得地严肃:“我本打算让人叫骂十日,待守城军士身心俱疲之后再行攻城,虽花的时间久了些,却可能将伤亡降到最少。若非甘罗擅自追击,这三万将士如何会惨死?”
姒音红着眼看向韩非:“可是你明明可以阻止的不是吗?!你明知甘罗此人急功近利!你明明可以派别的人......”姒音声音中带着哽咽。
韩非眼光看向远方:“公主可真是悲天悯人,那公主可知,站稳脚跟,扫除异己,都免不了要牺牲?”
姒音听完一愣,她定是魔怔了,为何需要这些无用的悲悯,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哪个不是踏着累累尸骨前行,她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可......
“报——”一个小卒跑上了城墙打断了姒音的胡思乱想:“报告主帅,属下们在清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甘将领,甘将领身上并未沾上火油,不过却身中七箭,还......还活着。”
韩非眼睛一眯:“带他下去救治,派人看管起来。”
“是。”
韩非看向姒音:“不如公主去问问甘将领,晚上能否睡着?”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姒音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站在韩非的角度,似乎并没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姒音站在现代人的角度,用现代人的道德思想去批判韩非罢了,哪怕是韩非算计的,决策者也是甘罗,她如此质问,韩非定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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