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塑形回来后,我爸就又陷入了郁郁寡欢的状态,还罕见地大白天“卧床不起”。

这症状,让我心里兵荒马乱了起来。

“爸,我还是陪你去医院复查一下吧!可能是你减肥太突然,身体机能反应不过来,跟不上节奏吧!”

我爸蔫头耷脑地道,“忙你自己的去吧!”

“那你这么反常的?都几天了,你还不去上班吗?”

“我就不能休息几天啊?”

听得出他的火气,我不敢再聒噪了,只得默默地,任凭他烦躁地挥手,“轰”我出门。

这样的异状,他竟然持续了十天之久。

这煎熬的十天啊,我甚至连给他怎样快速准备更多的治疗费,准备怎样规模的葬礼都快筹划妥了。

结果,周日早晨,刚吃过早饭,他这个“濒死”之人,竟然满血复活了!

因为几位师兄的坚持,我爸今天终于不再坚持减肥的借口,答应他们,一定去赴约。

我不用给他老人家准备午饭,也不用时刻盯着他,我兴奋得如同一只倒计时出牢笼的鸟儿一样。

我哼着小曲,快乐地收拾自己衣物,准备借大雨“提前出狱”,恍惚间,我好像听到我爸的声音。

下一秒,我便疾奔至他的房间,紧张地问,“爸,你叫我?”

他却伸手阻止了我!

我这才发现,他正在打电话,我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可我还没进我的门,我爸就出来了。

见他无视于我,我颇为不甘地紧盯着他。

他边走边披外套,忙乱地抓过手机和钥匙,又取了把伞,随后就开始糟乱地换鞋。

看来,他真拿我当空气啊!

我要表达我的不悦。

“爸,你干嘛去呀?你车里不是有伞嘛!”

“你把洗衣机里的衣服记得晾了再走!今儿你搭地铁去学校!”

“那你车……”

门已经关上了,可我话还没说完啊!

然后,我的手机响了一声,那是信息提示音。

我悻悻地拿起手机,竟然是我爸发来的语音。

他说:“车我开走了,你要是实在不想搭地铁,就跑步去学校,健身必须每天坚持!”

“嘁!谁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了,应该是亲妈一走,爹就自动‘更新’为后爹了!我好歹是体育生,你以为我天天在宿舍躺平呢!”

正在收拾行囊,赫哥打来电话。

“子阔,你在家吗?”

“在呢!”

“那叫师父接一下电话!他电话老打不通是咋回事?手机出问题了吗?”

“我是在家,可你师父他飞了!刚飞出家门!”

赫哥哈哈笑了起来。

“你们不是约好聚午餐的嘛,这才几点啊!”

“雨太大,我正准备通知师父让他早点出门!我们今儿准备了个大的!”

“啥叫大的?”

“你小孩子不懂!”

“唉,哥,你可别明目张胆地给老头介绍对象啊!小心他虎威!”

“咋能啊!”

“那也不能给他塞一些不三不四的啊,老头还是挺单纯的呢!”

“不会不会,都是熟人,大家一起乐呵乐呵!都想看看师父这次的减肥成果!”

“那就好!”

“唉,说半天,师父去哪了你还没说呢?”

“我也不知道啊,他也不说,反正急匆匆就出门了!连给我交代事儿都是发的语音!”

“啥情况,这是?”

“谁知道啊!一个半大老头,成天让人操心!要不是知道他有两下子,我都恨不能给他带学校去看管起来!”

“那我就再联系看看!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一路上,我爸的电话一直都在拨号,虽然没被接听,可他愈挫愈执着。

电话终于被接通,他开门见山道,“我是洪伟,你在哪儿?我就在你这个小区旁边!我直接上楼了啊?”

“我,”白小瑛的声音沙哑低沉,“我在医院正挂急诊,要用手机缴费呢!有任何事都请等会儿,等会儿我再回电!”

“唉你等等等等,哪家医院?你在哪家医院?”

“我们这儿的社区医院!我要用手机缴费了啊!”

我想,那应该是我爸第一次那么疯狂刷脑吧!

又是网络搜索,又是询问路人,总算找到了白小瑛口中的社区医院急诊科。

当看到输液室里熟悉的身影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白小瑛正在用自己冰凉的额头贴紧孩子面庞。

察觉到有人轻轻靠近,她先行暗拭泪水,而后才扭头看向身边。

那一刻,我爸满目担忧悉数迸发。

那一刻,白小瑛双眸充血,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的泪痕,衣袖也湿了大半截。

“咋回事?”我爸坐了下去,摸了摸圆圆的额头,“退热贴还有没?”

白小瑛默默地从包里拿出来一袋退热贴。

见她颤抖着双手打不开退热贴,我爸便伸手接了过来,仔细地给圆圆贴上额头。

“孩子吃生冷的了吗?”

她点头,“昨天下午玩热了,非要吃冰淇淋。凌晨三点多就开始发烧!我想着,雨太大就先在家给物理降温,没想到,七点多,更烧了!”

“用上药了,烧就退得快了,别担心!小孩儿就是不贪凉,也会发烧的!”

“对了,你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忙吧?”

“我刚听你的情况不对,就过来看看!我没啥要忙的!”

“刚才?”她讪讪地,不敢直视我爸,“打不着车,我是真急坏了,可能错接了你电话!”

“这样的话,孩子明天肯定得在家休息一天!”

白小瑛轻轻点头。

正说着,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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