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佩珠两年前初来这靠近洛阳的小城,一开始是有些不忿的。

想来他景家在大晋九品中正里头,也是门阀一员,何曾只因家中斗争落败就把自己的评价一落千丈?

只是来了这谭城以后,反而教他如鱼得水,不稀罕回那洛阳了。

就是如今景家在洛阳站好了队,召他和妹子回去,他也不情愿了。

外头数不尽的山匪供给自己练刀,最近胡人在并州劫掠,自己还能和那些信奉狂血煞之主的胡人鏖战,这不比洛阳好呆?

把闲杂事物全丢给自己妹子,反正她也乐得做这些在洛阳不被人允许女人做的事。

现在不在洛阳天子脚下,谁敢和我叫嚣我景家妹子不该干涉权力了?

想问问我拳头硬不硬么?

布条绕过环首刀的环,在手上绑了一圈,景佩珠看向面前那微微垂着眼睛的家伙。

握刀的方式很奇怪,没见过的架子。

可不像草包,光是气势就不像。

“看刀!”

景佩珠露出一个见猎心喜的笑,喊一声,持着环首刀就朝这认识没多久的家伙额头砍去。

黎诚架子变得很快,朴刀一撩,就架着景佩珠的的环首刀往侧边一带,双手一摆、一滞、一缩、一指,刀尖指着景佩珠的面门戳去。

侧头一闪,景佩珠险而又险地闪过这一戳,手中环首刀一缩一撩,如挟着狂流般袭向黎诚侧身。

每个人的出刀风格自有不同风流,这从阴险毒辣角度挥出的一刀若是让黎诚来挥,决计挥不出这般堂堂正正的感觉。

朴刀又猛地一收,似乎黎诚并未存着这一刺建功的想法,朴刀刀柄如毒蛇吐信,朝着景佩珠握着刀的手腕敲去。

毒蛇吐信如何?快、准、狠!

景佩珠一时被黎诚朴刀的刺击迷惑,再想收力变招已经为时已晚,被这一柄敲在手腕处。

没有纹血之煞的加持,黎诚光凭自己现在的力气都能轻松在钢板上敲个小凹槽出来,敲在景佩珠手腕上却只是让他手腕微微一僵,握刀的手顿了一顿。

景佩珠这一刀也被黎诚敲得中止了,但黎诚这一敲仍旧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一敲收回了刀,恰巧刀刃迎上了景佩珠的身子,在旁人看来,宛如景佩珠自己往刀刃上撞一般。

可景佩珠也不是吃素的废物,他做了个黎诚难以理解的动作,竟然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伸手去提拉朴刀刀柄!

朴刀被他猛地一扭,撞到他胸膛的也不是包着棉布的刀刃,而是扁平的刀身,须臾间化解了黎诚这巧妙环环相扣的两个陷阱。

黎诚暗叹一声好个变招,侧身肘尖顶心,单手持刀,转过一个弧度仍紧逼不舍。

可这势在必得的一刀却又被景佩珠不知何时拿回的环首刀挡住!

二人一触即分,让开几步,又对峙起来。

黎诚瞥了一眼环首刀环首上缠着的布条,叹道:“这环首竟可做此般用途,实在是受教了。”

他也不是蠢货,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原本用来马上骑砍防脱落的环首,在景佩珠手里,竟有这样一个巧妙的技巧。

正是通过这松松散散,没有绑那么紧的布条,景佩珠才提刀挡住了自己方才那单手一刀。

景佩珠脸上同样是吃惊的神色,毫不客气道:“好巧的算计,阁下这刀法当真是卑鄙,处处是陷阱。”

黎诚面不改色:“为了活下来生死搏杀的小技巧罢了,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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