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陈建南肿着个半边脸在站桩。
“未曾练拳,先站三年。”宋大胆刚刚说了一大通,陈建南就记住了这一句话。
“师父,我真的要练三年桩功吗?”陈建南苦着个脸,耷拉着眉,肿着个嘴,小心翼翼的问道。
“猴崽子,没耐性。”
宋大胆睨了自己徒弟一眼,没好气的解释道:“再说一遍,站桩站桩,是让你调整自己的呼吸,熟悉自己的身体,晓得如何能更好的发力!”
一边说着,小腿一踢陈建南有点微微打晃的腘窝,继续说道:“是让你把自己想象成一颗大树,风雨不摇的定力!不是让你跟块朽木头似的,傻不愣登一动不动。”
陈建南趁势活动了两下手脚,见宋大胆作势预踢,又紧忙恢复了双脚并肩、双膝微曲、两臂曲抱于前的架势。
不情不愿的嘟囔道:“可是您不就是按着一块木头来教我的么。”
一句嘟囔换一个巴掌,宋大胆一点都不亏,笑呵呵的说道:“这还只是静桩,最通俗的站法。”
然后猛的转到陈建南面前,正对着陈建南的脸,笑眯眯的说道:“简单吧?要不换个站法?”
吓得陈建南直摇头,最开始他就想问了,就这么随随随便的往那一杵,一点不像“前世”功夫电影里演员们扎马的样子。
更不用提什么头顶灯、腿烧香、屁股底下放块钢了。也不用像风靡一时的咏春那样,略带别扭的练什么二字钳羊马。
宋大胆好似会读心术,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记住喽,站桩先静心,不是让你拘泥于形式,又不是摆拳架子、亮招式。”
说罢呷了一口豆汁儿,凑到陈建南跟前,把手里的陶碗往陈建南脑袋顶上一放,笑嘻嘻的后退两步,抱臂当胸一副好打量的模样:“有的门户很看重站桩,动辄要站几炷香的时间,讲究龙头顶水水不洒、拳挂秤砣秤不歪,往往十人站桩八人倒。”
“那俩呢?”陈建南为了转移注意力,配合的捧了一句。
“一个浑身僵住得被人抬下去,还有一个是犟种,原地还能再站一炷香。”
“哟,强啊。”陈建南光顾着捧哏了,稍微抬了下头,洒出一点豆汁儿来,万幸没滴在嘴巴上,顺着鬓角往下滴答。
“强个屁!再站一炷香慢慢踢腿收手放松肌肉,要不也得被抬下去。”
宋大胆有点心疼豆汁儿,捧起碗来一口干了,示意陈建南可以收了架势,踢踢腿蹬蹬脚,活动活动手腕。
“师父,那样站是不是不用三年就能练拳了?”陈建南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还练个屁啊!人都站废了,十个里面能出一个就算不错了!”
见陈建南手脚活动开了,宋大胆把手里空碗往他怀里一扔,转身往自己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等你静桩先入了门再说吧!姿势和要点都告诉你喽,每时每刻都可以练站桩,一次时间别太长,省的站麻了让人笑话!”
陈建南明白宋大胆的意思,无非是像“前世”少量多餐的减肥方式一样,勤站但不久站。
至于宋大胆说的站入门,一时间还摸不到头脑。
毕竟在陈建南看来,这无非就是一种考验徒弟耐性的方式罢了,可既然宋大胆正式第一课这么教了,就先站着呗,反正金丹强化之后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站几分钟就摇摇欲坠,真要是站一个小时,估计才会到现在的极限。
“哟,怎么着兄弟?”王大全一见陈建南就惊住了,就隔了一夜,半边脸就睡肿成这样?不能吧!
陈建南没好气的说道:“我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和师父顶了两句,才挨了这么一下。”
王大全眼里闪出一副惊疑不定的眼神,其实这小子自己也明白,就冲几句好话几根烟,非亲非故的就给你牵线搭桥。
可看陈建南那一副怨气冲天的模样,又不似假,一时间伶牙俐齿的王大全竟然呆立在小白楼门口说不出话来。
陈建南见他这模样,就主动添了一把柴火:“不过也没白挨,记住喽,这两天甭偷懒。我师父说喽,给你小子个机会,考察考察你。兹要是你改好喽,不再偷奸耍滑,下个月我就等着你喊我声‘师兄’。”
一句话还没完,王大全眼里“腾”的一下就生出一股火星来,双眼透亮,上前来就给了陈建南胸膛口一拳。
“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哥!”紧接着就是一个熊抱,双手成掌在陈建南背上欢快的拍着。
直拍的陈建南没好气的一把把他推开:“先说清楚喽,我师父还没答应,你要是再偷懒被瞧着,可甭想着再找我,哥们就剩半边脸了。”
“瞧好吧您嘞!”说完打开卷烟盒,拿出一根来,又顿了顿,往自己耳边一夹,就把剩下的一股脑的塞进了陈建南兜里。然后咧着大嘴直乐呵:“放心吧,一准儿让宋师傅瞧不见!”
刚好有点小满意他态度的陈建南好悬没气乐了,合着自己白费心叮嘱了,好话听到他耳朵里头,怎么就成了要偷懒也不会被人发现。可想想昨晚宋大胆说的话,也就没再言语。
开门的还是那位陆经理,听王大全意思,店的钥匙就三把,两位经理和金婶一人一把。
顾经理公私合营后就渐渐淡出小白楼的管理,轻易不主动往前面来,有时候赶着刮风下雨,才让宋师傅绕到前面来提前开门,免得早来的学徒工在外面吹风冒雨。
老套的在店里巡视了一圈,见一时也没有旁的人过来,陆经理沉吟了一下,招手把正在装模作样的摸鱼二人组叫到近前。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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