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烽火连天的年代,岑丹初将军以其非凡的胆识和远见,很快筹办好了夜校。这天上午,他下令全军集合,举行开学仪式,开展第一次教学。
自从丹初统领督标左协,全军集合的频率更多,秩序更更好,主要是为了落实奖惩、训练讲评、战前鼓动、思想动员……
为了办学校而集合,为了教学而集合,这在督标左协却是第一次。各队都很新鲜,提前集合完毕。
按照丹初定下的规矩,各队先比唱军歌,看哪个队唱得更整齐,声音更响亮: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万里良田尽荒芜。看天下,尽鞑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通常情况下,第三队军歌唱得最好,接下来依次是一队、二队、火枪队、中军。童子队人数少,参加全军集合的次数也不多,排序大致在火枪队和中军之间。
军歌事小,却代表着士气,士气则代表着战斗力。这个排序,大致也能反映出各队的战斗力。
不过,也不尽然。譬如费雷拉的火枪队,里面有三十个番兵,平时作风不如三个骑兵队严谨,但一旦走上训练场、战场,每个队员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丹初登上将台,中军坐营官冯琳示意军歌结束,随即简要讲评:“刚才的军歌,一队最好,二队次之,火枪队再次,中军最末。”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陕北老卒,不擅长临阵讲话,每次讲评都很简短。
按照明军的习惯,集合整队、清点人数等事务都是中军坐营官份内的事。
丹初有意让各队官轮流值班,好让他们得到更为全面的锻炼。考虑到费雷拉是个佛朗机人,丹初又改动了很多规范,这事暂且没有落定。
冯琳小步跑向将台,向丹初行拱手礼。
按明军礼制,中军坐营官见本营主将,需两跪一揖。当然,明军的跪揖和叩头并非一回事。军人身着盔甲携带武器,跪揖不便,常以屈一膝或半膝行军礼,这种礼节后面演变为清朝的请安、打千礼。有时候,明军还会使用拱手礼作为军礼。
丹初年轻,仰慕泰州学派,对跪拜之礼深恶痛绝,在自己军中实行拱手礼。这也得到了各队官的支持,尤其为费雷拉所激赏。
丹初回礼,听到冯琳报告:“报告镇台,全营集合完毕,应到四百六十二人,实到四百二十一人,三十四人岗哨勤务,六名病号,一名医护,请指示。”
请示报告制度也为丹初所重视,报告词经他亲自审定,发给各队队官参照执行。
“坐下!”丹初下达命令,目光如炬,环视各队将士。
“诺!”冯琳听令,转身跑到全营前面,下令:“坐下!”
各队队官在前,席地而坐。
丹初坐在将椅上,大声说道:“各位同袍,今天上午集合,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举行启蒙夜校开班仪式。第二,由我给大家上第一堂课。”
将士多为文盲,听不懂官话,丹初也尽量说得通俗易懂:
“有人会问,将士是打仗的,不是上学的,军中举办启蒙夜校,有什么意义?意义大着哩!想当年,太祖爷一介布衣,穷得当和尚、讨饭吃,却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所能才能打败群雄,夺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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