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业将手按住腹部的伤口,安静的坐在礁石上,呼吸虽然还是有些紊乱,但已经明显比之前的状态要好上了不少。那安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在柒业的身边坐下。
兔很快便将那安的包带来给她,在她查清楚方向之后,兔变回原型带二人落到了目标药店后的一处较暗的角落。身穿战斗服的那安,在这座以旅游文明的海边城市居民看来也算不上奇怪。她很顺利的按照柒业的嘱咐去药店买齐了几种处理外伤的常用药品,药店老板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然后兔很快便带二人返回了柒业酒店房间的阳台。
也是直到这时,那安才真正的看清了柒业此时的情况。整件白色的T恤差不多有一半都已经被染成了黑红色,新包扎上的白布上也已经透出了丝丝血色。柒业左腿小腿处也有一块明显的红肿,应征了那安之前对柒业腿部也有受伤的猜想。
那安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柒业扶着墙向浴室走去。兔也走向了柒业一直放在凳子上的包似乎在翻找着什么,很快便翻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转身也向浴室的方向走去,很快便又走了出来。
“怎么了,干站在这干嘛。”兔出来见那安还有些愣愣的站在阳台便有些好笑的问道。
“他···”那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着浴室的方向有些犹豫。
“柒业得处理下伤口。”兔顺着那安的视线回头看了浴室一眼说道。
“他自己能处理?”那安也不知道是觉得惊讶,还是觉得柒业现在的状态看起来有些过于差了,有些不放心,
“别看柒业这样,缝合伤口和包扎这种事光看技术和熟练度的话,机构好大一批护士都还不如他呢。”兔摊摊爪子有些习以为常的说道。
“他自己缝合?”那安心中一跳,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啊?”见那安如此问道,已经习以为常的兔反而有些惊讶起来。
那安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一般,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在略微的踌躇之后她抬脚便准备向浴室走去。
“等等,不要给自己找罪受了。”兔见那安的动作,立马伸出爪子拉住她轻声道。
毕竟这里面可绝不是什么什么可以令人舒心的场景,正是因为看到那安对柒业的在意,兔才更不想让她进去。
那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晕血的,而且也完全不会什么缝合和应急处理的手段,就算进去也完全帮不上忙,甚至还有可能添乱。但她就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呆着。
“那安···”见那安轻咬嘴唇后渐渐安定的表情,兔便知道自己拦也没用,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想好了还想要进去。
兔看到那安用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推开了自己的爪子,她在害怕,却还是要这么选择,兔轻叹一声还是松开了自己的爪子。可是何必呢,一个两个,它自己之前也是这样,现在那安也是,到底还要为这个人的事心疼多少次,才能彻底放弃呢。而且明明不管再做多少,也不过等于是在自己伤害自己,什么都不会改变,也改变不了。
见兔不再阻拦,那安深吸了一口气,果断的走入了浴室。
铺面而来的血腥气和消毒水味瞬间占据的那安的大脑,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斑驳的血渍和那件几乎已经完全染红被扔在一旁的T恤。柒业赤裸着上身靠在浴室的墙角,正对着左腹部的豁口慢慢的进行缝合,胸前挂着那颗红色水晶正有些不安定的轻轻闪烁着。
他的手边打开着之前兔找出来的那个银色盒子,里面放着一把泛着红光似乎是剪刀的工具,一排同样材质的针和一卷极细的红色丝线。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进来,柒业略微抬眼看了一下,很快便又将视线转回到伤口上。他的长发已经被有些胡乱的束在身后,牙间用力的咬着一小卷纱布,汗珠不住的从额角滴落,顺着里脸颊向下滑落,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怕汗水流入眼睛影响缝合,眼睛半眯着,但完全掩不住其中的痛苦和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自觉应该是有些晕血的那安并没有感到眩晕。只是,好难受,特别是心脏,仿佛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跳动了一般,满是堵塞一般的疼痛感。那安从浴衣架上取下了一块较小的毛巾,将其中一块打湿用力拧干,然后慢慢的蹲到柒业身边,将他脸上的汗珠轻轻拭去。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柒业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取下咬在嘴中的那卷纱布,宛如虚脱一般的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那安看向他腹部的伤口,确实已经被漂亮的缝合好了。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做到如此程度,那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还是心疼。
她有些无奈的苦笑一下看着柒业问道:“还差包扎就算结束了?”
“嗯。”柒业轻声应着,语气中流露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那安起身将刚买的纱布和碘酒拿了过来,然后重新在柒业身边蹲下。包扎这种最为基础的应急处理措施她还是学过的,没有花太长时间她便将这最后的收尾工作给处理完毕。
“这边怎么办。”那安将视线移到柒业的左腿上,虽然似乎是没有腹部的伤口严重,但多少应该还是需要处理一下。
“先用肥皂水冲洗一下,然后擦点碘酒就行,剩下的我明天再处理···”柒业有些无力的说道,然后头便轻轻歪向一边闭上了双眼,他现在确实是太累了。
那安微微一怔,但还是按照柒业说的将他的腿进行处理和消毒之后,便将他小心的扶到了床上。然后又返回浴室将里面打扫了一番,确认看不出异常之后那安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的再次回道房间。
“兔?”在短暂的疑惑之后,那安终于发现了一些违和感,轻声呼唤道。
没有人回应她,那安在屋内转了一圈,又去阳台看了看,也都没有找到兔的身影。她想起兔说自己会招来虚影的话,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柒业,最后轻叹一声拿着柒业房间的房卡离开了。
“你怎么才回来?为什么都不回我消息?你的包呢?没找到吗?”那安刚刚敲响自己和罗嘉房间的门,门便迅速打开了,接着就是罗嘉这一连串的问话。
见那安有些愣住,罗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又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那安挤出一个笑回道,难道她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哦···”罗嘉将信将疑的应了一声将那安让进了房间。
“包找到了,放在柒业那边了。”那安进门边在行李箱里找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边答道。
“柒业没事吧。”罗嘉关上门转头问道。
“没事。”那安拿衣服的手只是轻微一愣便迅速答道。
“哦!”罗嘉笑了笑向那安走来。
“对了等会我还得过去一趟,今天收集的数据需要整理··”那安只能先编了一个借口说道。
“啊?必须今晚吗?那什么时候回来?”罗嘉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明天早上再回来吧,毕竟太晚了你也睡了。”那安头也没抬的说道。
“那你睡哪?要在柒业那住一晚吗?”罗嘉有些惊讶。
“本来不也是标间吗,而且能不能有时间睡还不一定呢。”那安扯出一个笑。
“那明天怎么办,你们还有精神出去玩吗。”
“明天啊,应该不行,你和蒋邵宇先去吧,如果有别的情况再联系。”
“啊,我可不想和邵宇单独出去···”罗嘉低低的说着。
这番话有些出乎那安的意料,她还以为过了今天罗嘉可以和蒋邵宇更亲近一些呢,可是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
“对了,你们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会掉到海里去。”那安看向罗嘉。
听到海,罗嘉浑身颤抖了一下,低下头有些不太情缘的说道:“还不是因为邵宇那家伙瞎说什么···”
说到这罗嘉的脸有些红,不再继续出声了。
“说些什么?”那安有些疑惑。
“对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那边吗,正好我还没向柒业道谢呢!”罗嘉突然有些兴奋的说道。
那安一怔,随后便转回头拒绝到:“做研究呢,你去干什么,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又不呆多久,就看看柒业···道个谢!很快就自己回来了,而且你们如果和我讲讲说不定打个下手也不是不行嘛。”罗嘉撒娇道。
“不行。”那安下意识的拒绝道,然后突然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过于严肃了又继续说道:“这个事情比较重要,他可能会比较反感有人去打扰,要道谢还是等到下次一起出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安的语气吓到,罗嘉呆呆的哦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那安起身有些抱歉的对罗嘉笑笑,然后进浴室迅速洗漱了一下便转身出门了,留下罗嘉继续愣在原地。
打开柒业房间的门,屋内还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柒业依旧在床上躺着,似乎已经熟睡,兔也还是不见踪影。那安拿起自己的包有些木楞的走到另一张床上坐下,手机上果然有很多条罗嘉发来信息,还有五六个未接电话。那安轻叹一声在床上躺下,一股剧烈的疲劳感向她袭来,她今天确实也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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