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位叫君绍的少年,他明明是来找卫国小殿下的,怎么会和延洲在一起?

余焕英此时的思绪非常混乱,她不是个爱动脑的人,更不是个爱去揣测别人的人.如今,一下子脑子里充斥着大量的疑问和大量的线索信息,让余焕英非常不适应,非常难受.

“殿下,是头痛吗?要不我们上听风楼坐坐?”映瑶双膝匍匐忙上前关切

“你们先起来吧!”余焕英抬手 “可能是睡太久了,心口有些闷,走吧上听风楼吹吹风”

余焕英边走边吩咐道“带上尺八”

踏上听风阁楼,站在阁楼顶端处,春夏交替的风缓缓扫过全身,双目微磕,想透透心中的闷气…

鼻头微皱,空气中还弥漫着大火后的烟霾味.这味道加深了余焕英心头的闷慌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醒来开始,延洲在中箭绝望的神情,和戏台子上诡谲阴狠的笑容,相互交替的浮现脑海中.顺着脑海流入心口,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心口处,让她闷的想发疯,想大喊大叫....十分不痛快,十分陌生的情绪。

余焕英睁开双眸,眺望着整个梁帝,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随后将尺八轻抵下唇,双臂微微抬起,十指叠错的放在尺孔处,胸中气息犹如万马过江,奔流独木随着气息,传出阵阵音律。

时而辽阔万里,时而如怨如慕,最后尽是如泣如诉,让府上的人下人都陷入无尽的悲怨中。

......

“不是说,咱们公主性子冷淡吗?这对司徒侯爷,都能如此缅怀悲伤,怎么可能是性子冷淡之人”

“说的不是,平日也不见公主和司徒侯爷有多熟,怎么这奏出来的曲子,确实如此伤心落泪”

“可不,这曲子,幸好是知道奏给那司徒侯爷的,不然,还以为是哪家姑娘的心上人没了呢”

......

几个府上的下人,站在廊下,小声的聊着天.

同时,一旁的映瑶心里犯嘀咕:殿下这曲子也太引人落泪了,殿下怎么会奏着曲子给司徒侯爷,这明明就像给情郎的曲子。

一曲完毕,余焕英面颊早已泪痕斑斑。

映瑶瞧着过度悲伤,眼泪一茬一茬的余焕英,宽慰的说道 “殿下,不必为司徒侯爷悲伤,他无子嗣,这次侯府的火灾,上下家丁奴才都没有伤亡的,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余焕英有些尴尬的,用手帕擦了擦已干涸的泪痕 “这曲子,让人忍不住,也不知是怎么了,吹着吹着,这曲子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这调子本宫也是第一次吹奏”

映瑶听到这话,心里松了松 “那殿下先歇息会儿,奴婢去给殿下拿些好吃的来”

余焕英躺在摇椅上,淡淡的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自己待一会儿”

楼上,楼下的一众人都识趣的撤退。

吹着清冷的春风,余焕英的思绪也清醒了许多。

呆呆了望着灰墨色的梁都许久,又重重的靠在摇椅上,心里腹语:延洲是卫国送来的那位质子,哼,三分五次的接近本宫,原来如此...与此同时,双眸也暗淡了许多。

次日,余焕英座着马车去了柯王府。

余焕英刚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皇叔,你和我说说,这司徒侯爷和卫国有什么恩怨”

柯王烹茶的手停了停,盯着余焕英,没开口。

余焕英见状,知道自己失言“皇叔,我知道本国祖训,公主不得干政,我就是好奇,没有要打听两国国交的意思。”

柯王含笑的开口“英儿,你是误会皇叔了,皇叔只是觉得英儿变了,从前对这些可是一点都没兴致的”

又给余焕英斟了一盏茶 “英儿如今性子多了些人情气,甚好,甚好,哈哈哈哈”

余焕英催促“皇叔,你到底说不说”

柯王平静的说道“司徒苍羽和卫国没有任何恩怨,咱们梁国和卫国更没有恩怨,倘若不然,这次卫国那质子,入梁都造谣生事,刺杀重臣,屠杀军将,单凭这些都够和卫国开国战百次了”

余焕英疑惑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父皇不管,不过问,不处置了?”

“动不了梁国的根本,如今梁国能有今天,我那司徒兄长也是出了大部分力的,如今他既请了这请求,你父皇当然也会随了他心愿”

余焕英越听越糊涂 “皇叔的意思是,司徒侯爷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提前和父皇请奏了这件事,父皇也同意了”

柯王点点头“当然,起初你父皇也是不同意的,后面几次请奏,你父皇还是同意了,才让炜越去给他操持寿宴,又大赦天下,梁都同庆,为得就是往事过后,还有人能念着司徒苍羽的好”

余焕英有些愤慨:“那为何是卫国的质子?卫国皇帝就这么不管自己的儿子在外胡来吗?”

柯王侧头有些意外的看着余焕英 “搞半天,英儿是来打探那卫国质子的”

余焕英有些委屈的抱怨“皇叔还说我,又什么也不全说出来,非要我问一句,皇叔才说一句,梁都这么大的事情,我一醒来事情都结束了,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不告诉我”

柯王也学着余焕英的表情:“英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自己回想回想,从你小时候开始,军队也好梁都也罢,发生了多少次大事,比司徒苍羽这件事大的,没有十桩也有八件吧!以前发生这些事情,哪次你不是躲得远远的,你那些个皇兄,皇弟连同本王,都想找你说上几句,你不是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就是干脆关起公主府等事情结束了,再开府门”

余焕英听着柯王的一顿数落,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心里不由得腹语:那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好奇这件事呐?奇怪,太奇怪了。

“好了,好了,皇叔,以前都是英儿的不对,皇叔快说说吧!”

柯王一边继续烹茶,一边促狭的说道“说也可以,英儿先说说为何想知道,那卫国质子的事情”

余焕英轻叹“实不相瞒,司徒侯府出事的那天,我正好在戏台子的阁楼上,当日在阁楼清楚的看到,那为首的少年朗,就是当初救我的商贾之子延洲”

“难怪,当初派去卫国的探线,没找到延小郎君的家门府邸”柯王悠悠的喝了口清茶

余焕英陷入回忆“当初,在茶棚我是亲眼看见他被数箭启发而亡的,可那日在司徒侯府,他又身穿一身喜服,出现在那戏台子上,起初,我也以为就是相貌相同,可他说话的声音都和延洲一模一样,我敢肯定,就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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