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扬明雪写了景,那徐星隐便不好再写景色,否则少不得又要被多舌几句。
徐星隐倒不似扬明雪那般花哨,效仿曹植七步成诗,而是抿唇想了想,随后低声吟道:
“星醉枕上光,月隐天边明。朝入前程锦,梦回故乡邻。”
若说扬明雪的诗,给眼前之景又添了几分唯美。
那么徐星隐的诗,便叫众人瞧见了一幅游子思乡的动态画卷。
星光落在枕边似梦一般让人沉醉,待到月亮隐去白昼归来。
早起的人冲着锦绣前程奔波而去,夜晚归家在梦中再次怀念起故乡的家。
天暗天明,又是一遭好循环,可谓是写尽了游子在外的辛酸。
别看这诗简短,可其中涵义颇深。
不同的人读来有不同的感受,两厢对比下来,倒显得扬明雪那首写景的诗有些浅薄了。
撇开内涵不谈,徐星隐的这首诗最后一句可直接首句。
如此往返,却意境不变,这可是扬明雪那首诗做不到的。
徐星隐的诗方才念完,扬明雪便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心中虽是不快,面上却是神色不变。
“徐七小姐,好文采。”
“扬小姐客气了。”
徐星隐对这首诗,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赢,但徐星隐知道,便是输这诗也不会输得太惨。
诗会的裁判是国子监的几位老学究,两个人在一旁争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其中一名学究算得上扬明雪半个恩师,此番扬明雪若是输了,还输给了素以无才无德闻名的徐星隐,那他这张老脸那可真是没地儿放了!
两厢僵持不下间,力主徐星隐获胜的那位学究大笔一挥,将方才两位姑娘的诗词写下。
又亲自与大长公主说明缘由,在大长公主的首肯下唤了书童拿去旁边的男宾席让主宾选出优胜者来,如此以定乾坤。
诗词被送往男宾席时,男宾那头正在比试御马射箭。
烈日高悬,白色骏马之上的男子逆光持弓,坚毅的眼眸比那日光还要耀眼。
玄色锦袍随风翻飞,金线绣成的鹤纹更是光彩夺目。
箭矢“咻”地一声飞出,随之直直没入箭靶,正中靶心。
男子在众人的奉承声中掀袍下马,侍从赶忙上前接过弓箭,又小心翼翼地递了一方手帕给男子净手。
男子方才接过手帕,就听旁边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说道。
“殿下箭术我等拍马难及,文采更是了得,今日这桩赏文择优的美事可是非殿下莫属了!”
原来,方才射箭的便是当今太子景止尘,而说话的这位则是靖安侯府的世子爷——江承翩。
江承翩的母亲乃是景止尘母后的嫡姐,算起来两人乃是表兄弟的关系,所以江承翩说话一向少有顾及。
听到江承翩把来龙去脉转述了一遍,景止尘才晓得女宾席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本今日景止尘是不欲前来的,后来是被江承翩连拖带骗给拽过来的,哪曾想一来竟是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那老学究请的是男宾席的主宾,景止尘贵为一国储君,除非圣上亲临,否则只要他今日在这儿,谁人还敢越过他了去?
所以,这莫名而来的投票权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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