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巴黎确实一片混乱,罢工,游客潮,圣诞节假期,庆典…… 所有的大型事件在这几天里全赶上了,赵星卓想起以前来巴黎的某个青年旅社,说不定那里还有位置。

郑余生:“?”

郑余生还是第一次来如此生活化的区域,那是在诸多街区里其中一栋不显眼的小楼,店主是个法国人,赵星卓在三年前背包玩欧陆时便在此地住过。

“很抱歉,我们现在也没有床位了。”

“但是今天晚上要下雪,姐姐!” 赵星卓现出他人畜无害的笑容。

女老板又望向赵星卓身后的郑余生,郑余生现在充满了疑惑。

“他是我的未婚爱人。” 赵星卓主动介绍道。

郑余生便也朝老板笑了笑。

“哇! 恭喜!” 老板说:“这样吧,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张免费的沙发床,在杂物室里,但是今天晚上,你俩要帮我的忙,因为有一场晚宴,当然,你们也会被招待。”

“呃,好的。” 赵星卓说:“我最喜欢洗盘子了。”

“后面如果有床位腾出来,我会让你们换进去的。” 老板笑着说:“不过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因为全部订满了。”

于是他俩就在这个青年旅社暂时落脚,这是个家庭经营的小旅馆,里面挤满了天南地北,前来巴黎度假的年轻人,犹如一个小型的联合国,英语在此地也得到通用。 店主提供早晚两顿餐食,客人们白天在巴黎闲逛,晚上则回到旅店里吃晚饭,玩纸牌,喝酒,一时间热闹非凡。

今夜巴黎下起大雪,住客们全都回来了。

郑余生在旅馆起居室的长桌前,与几名希腊男生一起做着旅店提供的,给客人们消磨时间的手工,赵星卓过去看了一眼,见他正在挫一个像是零部件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 赵星卓问。

“和你没关系。” 郑余生答道。

郑余生还用英语与那几名男生说话,问他们这个颜色怎么样,这仿佛还是赵星卓第一次看见郑余生会与不认识的人闲聊。

“我去帮忙准备晚饭。” 赵星卓说。

赵星卓认识这名店主有段时间,期间两次来巴黎旅行都住在这家旅社内,就算不落脚,路过也会进来打个招呼,与她相当熟悉。 他穿着围裙,熟练地打开烤箱,把鸡、肘子等放进去,在桌旁开始做沙拉。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女老板笑道:“在哪里拍婚纱照?”

“还没有定下确切的时间。” 赵星卓说:“今年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家里发生了不少事。”

女老板说:“你会愿意结婚真的让我觉得很意外。”

“哦?” 赵星卓笑着问:“我像个不愿意结婚的人吗?”

她笑了笑,答道:“这很美好,与另一个人共度一生,是最幸福的事情。”

与此同时,郑余生坐在桌前为他的作品作最后的收尾工作。

“你们是同性恋人吗?” 一名希腊男生问。

“是的。” 郑余生用英语答道:“我们快结婚了。”

“哟——”数人纷纷说:“恭喜!”

“有蜜月的好地方推荐吗?” 郑余生问。

“当然是来爱琴海了。”

“西西里岛也不错。” 又有女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气氛变得热络起来,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到十分钟,就开始称兄道弟,用“bro”或者“buddy”互称。

赵星卓喊道:“收拾桌子,吃晚饭了!”

老板过来点上白色蜡烛,通知房客下来吃晚餐,桌子两侧坐了将近二十人,开始喝啤酒吃法式的圣诞晚饭,大家还在吹哨子,试戴圣诞帽,郑余生说了几个关于黑客的笑话,引得所有人大笑。

赵星卓知道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生活——与万里之外的江东,白楼里完全不同的生活。

是夜,大家喝醉了,郑余生弹奏墙角处的一具立式老钢琴伴奏,大家又搭着肩膀唱beatles的“let it be”,晃来晃去,赵星卓放心不下黄锐,给他发了条消息,自然收到了黄锐愤怒的问候。

但黄锐在机场处找到了落脚的酒店,这让赵星卓所余无几的良心得到了安放。

十一点,赵星卓与郑余生在厨房里洗盘子。

“我以前一直觉得这种派对很傻。” 赵星卓说:“大家拿着酒,吃着零食,在一个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闲聊,后来就觉得还行。”

“其实也有自己的乐趣。” 郑余生答道:“不过我不能一直参加。 一两次觉得很新鲜,多了就没意思了。”

郑余生又回头看了眼客厅里,许多女孩正在放肆地大笑,这是她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青葱,性感,充满了勃发的生命力。

“你看上哪个美女了?” 赵星卓随手刮了下郑余生的脸,把泡沫抹在他脸上。

“别说傻话。” 郑余生答道:“我还没找你算账!”

郑余生在圣诞节的这个派对里最受欢迎,因为他与赵星卓都有着典型的东方人长相,既古典又英俊,但赵星卓的气质实在太花花公子了,而郑余生既有黑客的气场,让智性恋无法抗拒,又带着些许少爷感,得到了大家的青睐。

当然,郑余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非常守规矩,几乎只与赵星卓交谈,赵星卓的本意则是让他多交点朋友,不停地把话题往郑余生身上引,一来二去,搞得郑余生快炸毛,赵星卓才不开他的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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