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蒋序睡过了头,睁眼时一看闹钟早过了六点半。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慌慌乱乱穿衣服。

“完了完了。”他套上校服冲进洗手间,刷着牙还冲着外面准备早点的蒋正华喊:“怎么不叫我啊!”

蒋正华看了眼时间,蒋序平时骑车上学就这个点起,他有点莫名其妙:“这不还早呢,要是来不及我开车送你。”

蒋序立刻回答:“不要。”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昨晚刚和人呛声一定要走那条路,又掩耳盗铃似的补充:“我最近喜欢走路。”

许亭柔刚起床,听话听了个半截:“什么走路,当时你上高中死活不和你爸一起坐车,非得买个自行车,刚骑一年又三分钟热度了?”

蒋正华给蒋序倒了杯牛奶,帮他说话:“骑车不安全,走路锻炼身体。”

大清早又忙又乱还被亲妈冤枉,蒋序冲出来几大口喝完了牛奶,看一眼玄关的钟,已经五十开外。他火速换了鞋对着两人一挥手。

“走了走了!”

出了门两步一跨,等跳到二楼,楼道里空空荡荡,别说没有人等,连灯感应灯都没亮。

蒋序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这人还真自己走了?

这什么人啊!

他一肚子怨气,犹豫着转身想上楼去拿挂在玄关的自行车钥匙,又觉得自己昨天说的话不能打脸。

一犹豫又是几秒钟流过,他只得加快速度飞奔下楼。

冲出单元楼,门口晨光熹微,桂花树又落了一地花没人捡,穿着校服的人站在树下花中,正皱着眉看向单元楼门口。

看到蒋序,他的眉间明显松了松,又飞快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蒋序愣住了,慢慢走近对方桂花和阳光的香气里。

“你在等我啊。”

池钺没回答,只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了。”

“我靠。”蒋序一个激灵,今天是周芝白的早自习,敢在她的课迟到约等于杀头大罪,而蒋序作为课代表罪加一等。

他一把拽住池钺的手腕:“那还不快跑!”

还是昨天的方向,昨天的小巷。宁城的清晨有露水的冷气,满城的香樟树翠绿压顶,在看不见的道路尽头无限绵延。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混入两个穿着校服狂奔的少年并不违和。

跑到昨晚差点被酒瓶绊倒的地方,蒋序速慢了下来,松开池钺气喘吁吁地摆摆手。

“几点了。”

池钺也有些喘,缓了一会儿回答:“七点十分。”

“十分钟够了。”蒋序直起腰,尽力把气喘匀。“走一走。”

巷子口的香樟树和早点摊依旧,陈姨依旧穿着红色围裙招呼他俩吃东西,蒋序回头看了一眼池钺。

池钺会意,回答:“吃过了。”

于是蒋序冲阿姨挥挥手,很熟稔地回话:“吃过了陈姨,明天再来!”

已经能看见学校,蒋序也不着急了,两人不再跑,只是走快了点。旁边的人估计跑热了,拉开校服,露出里面同色的翻领衫。

蒋序这才想起来问:“你今天怎么在楼下等我啊?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你真自己走了。

池钺平视前方,衣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没扣,露出喉结。

他说出了蒋序原本想说的话:“我以为你走了。”

“我?”蒋序一头雾水,又紧接着想明白了。自己昨天说了随便他,听起来确实是有点像要和池钺分道扬镳的意思。

他紧接着又有问题冒出来,有点震惊地说:“你以为我走了你还等我?”

池钺似乎被说中了,飞快看他一眼:“不确定——就等了十分钟。”

意思是池钺也不知道自己单纯是迟了还是走了,所以在楼道没等到自己,又在楼下等了十分钟。

蒋序呆住了,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睡过头确实是罪大恶极。不自觉道:“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见池钺等着自己的话,匆忙接了一句:“你怎么不发消息问我啊?”

池钺似乎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语气很平淡:“你下来的时候我准备走了。”

蒋序嘴上说着“嗯嗯嗯”,心里想着鬼才信。又揶揄对方:“你不是要一个人走吗?”

池钺扫他一眼,似乎懒得搭理他的问题。但蒋序追着不放:“怎么,早上发现自己还是不记得路,还得等我?”

“……”

已经进学校了,池钺忍无可忍,回他:“等着抄你的英语作业。”

蒋序笑嘻嘻地:“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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