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水远,遮住行人东望眼”
傍晚的云霞火烧般遮天蔽日地压在草屋上空,夕阳的辉光斜斜躺倒在窗前的书桌上,映着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远处的酒庄似乎热闹得很,主人家迎来送往的吆喝声在燥热的空气中飘荡。
我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笔杆,出神地望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句子,心头忽的又涌起了丝丝缕缕折磨人的痛。我明白,不过是这话本子里大观园恢弘的场景让我又对荣华富贵产生了些思绪——对家族没落的难过、对自身处境的悲哀——复杂的情绪糅杂在心中,五味杂陈。
说来可笑,分明早已同过去懦弱自卑的生活割裂开,这才敢提笔写这《逆袭路》,可当真的着墨去写那些曾经真实矗立在我记忆中的房屋村舍、山川土色时,我却又难以自抑的悲伤。
这个时候,酒便成了让我暂时回到过去的工具:借酒浇愁,这是前不久我才学会的。那家酒庄就叫“杏花村”,和话本子中众人起的名字一样,只是,曾经无论对于幼时生活的山村,还是对于我需要以人力去刻意营造的场面如今已经是我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事物了。
买完酒回到房中,天色已然沉下,弯钩似的残月了无生气地挂在泼墨般的夜空,我立在窗口,任由凄凉的冷风把我扑了个满怀。
民间酒庄的酒尽管比不了千年后现代那清冽醇厚的酒,但至少也该能醉人吧?可今晚,一杯杯浊酒下肚,我却依然未醉,头痛欲裂下大脑依然可怕的清醒着。我望着桌上的书稿,回忆就在这时同窗外忽然掀起的风涌了起来。
“别喝了,喝多了大姨要骂的。”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小意地劝着,我冲她一摆手“无妨,再喝一杯便罢了。”那个时候的我喜欢偶尔背着大姨和衣服尝两口酒,只要不误事就不会被发现。
那天我刚去了趟城外玩,一头青丝用玉冠紧紧束在头顶,男儿装扮,腰间挂着箭囊,路过了一家名为杏花村的酒庄。
我勒马停留,下马去买了壶酒拎回了宅子,那酒庄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一个酒幌高挂在枝头,旁边蜿蜒着一条清溪,我不禁想到府里新建的那处名为“杏花村”的屋舍,道:“这不比那话本子里那刻意营造的乡村农舍好多了?话本子里那处本就无天然之意却偏要装出一副清幽气象。”一旁的酒客点头称是。
到了家门口,下马把马迁回马厩,洗漱换过衣裳,然后便舒舒服服地歪在榻上看闲书,作我的诗词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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