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鸭子

大姨总是在子璐做错事的时候，或者不听话的时候说：“再不听话，当心大灰狼来咬你！”有的时候，就上手拍到头上，或者子璐的身上。特别生气的时候就随手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打。有时候是笤帚，有时候是擀面棍。。。。。

子璐有不会的题目，做不出来，不知道找谁去问，姨夫下值很晚，偶尔有时候会考校子璐的学问，指导一二，大部分还是靠子璐自己去想。子璐也很少去问同窗，怕同窗们笑话自己。

大姨从姨夫那里知道了子璐学问不好，就打子璐，“笨死了！生成的蒜臼长不成缸！”用手指戳着子璐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天天给你吃好的，喝好的，咋就不会好好学呢？”。。。。。。。

虽然姨夫是个小小的主簿，也有一些俸禄，但是还要攒了钱托人捎回家照顾子璐的奶奶。家里并不富裕，也不可能每年都带子璐回乡。回乡一次也是不小的花销。平时大姨在院子里养了小鸡，鸡长大的时候每天早上就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打鸣，不用看时辰子璐就自己起床了。后来还养过狗，可是子璐怕狗，那狗在外面跑，不知道被什么人偷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了。

邻居大婶买了几只小鸭子，黄黄的，毛茸茸的，“嘎嘎”地叫着，橘色的脚蹼在地上走着，摇摇晃晃地，十分可爱。子璐见了也想要，大婶分给孩子们一人一只，自己回家养。

子璐捧着可爱的小鸭子满心欢喜。大姨找了个小筐，里面垫上干草，让子璐把小鸭子放里面。冬天冷就把筐抱进屋里，这样小鸭子就不会被冻死了。每天会给小鸭子一些小米或者洗干净的菜叶子，让子璐给切成小块，喂给小鸭子。有时候是一点剩饭糊糊，小鸭子来者不拒，都嘎嘎地给吃了。小伙伴们的小鸭子都没养活，只有子璐的小鸭子活下来了，还越长越大。看着可爱的小鸭子，子璐也很高兴。

到了夏天，小鸭子长大了，黄色的茸毛都蜕下了，换上了洁白的大羽毛。每天弯着长脖子，嘎嘎地跟在子璐后面走。大姨从鱼池边捡了一些小鱼，晒干了，准备给小鸭子吃，怕卡着它，就让子璐用刀剁碎一些。没想到小鸭子直接把嘴伸到案板上抢吃的，子璐手一抖，刀剁到了鸭子的嘴上。还好没受伤没出血。子璐一边念叨一边拎起鸭脖子，把鸭子关到鸡笼里面。“你吓死我了，抢什么抢啊？剁到你头上怎么办？还活不活了？”

夏天鱼池边的风景也不错，还有沿岸的柳树。子璐很想试试看自己家的鸭子会不会游水，大姨和姨夫说鸭子是会游水的，但是子璐没见过。一天下晌大姨没事，就让子璐带着鸭子一起去鱼池边玩耍。子璐和大姨在前面走，鸭子自己跟着走，一摇一摆地非常可爱。

到了池边，大姨拎着鸭子的脖子，把鸭子放到水里，鸭子果然是会游水的，自己就划开了脚蹼，不多会儿就游了两三丈远了。还不时地低头伸到水里捞吃的。第一次看到鸭子游水，子璐很兴奋，可是又担心鸭子游跑了，不回来。“别游了，快回来，鸭鸭快回来了！”大姨和子璐都叫起来。子璐很担心鸭鸭不再回来了，但是没想到鸭鸭居然听到了，还转回头游过来了。游到岸边，子璐拎着鸭脖子就把鸭子拽上了岸。

子璐很奇怪，书上说鸭子不怕水，身上的羽毛是有油的，不会有水。可是为啥我家的鸭子身上的羽毛是湿漉漉的呢？鸭鸭上岸后还嘎嘎地叫着，似乎表达自己很高兴的心情。张开翅膀，呼扇呼扇着翅膀，把身上的水全都甩到了子璐身上。“鸭鸭你真淘气，居然敢往我身上甩！看我不打你！”子璐追着鸭鸭跑，鸭鸭也赶紧跑躲开去了。。。。。午后的阳光穿过杨树柳树的枝丫，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鸭鸭甩了几次水，就开始用嘴巴梳理自己的羽毛，等到走到家，鸭鸭身上的羽毛就全都干了，蓬松洁白，闪着光泽，像是个骄傲的白衣公主。

大姨和姨夫这次的院子后面没有其他的房子，后面是有空地的，邻居们也把房后的空地圈起来，变成了自家菜园子。大姨和姨夫也圈了地，准备种菜。原本大姨和姨夫 没来京城之前也在家种过地，这一点也难不倒他们。姨夫休沐的时候就穿上扎袖上衫和扎裤腿的长裤，在后院的菜园里面翻地，挖土。子璐也跟着学着在旁边用木棍挖个小坑，把石子都捡出来摆成一个圈，跟姨夫要了几颗红豆种子，埋进土坑里面，浇上水。过些天，就长出了绿油油的小苗。大姨和姨夫种了豆角，茄子，番茄，黄瓜。子璐和大姨也经常提了水到菜园浇水。到了收获的季节，子璐钻在菜园里，摘绿色的豆角，摘紫色的茄子，还有红色的番茄，长着小小尖刺的黄瓜。子璐的红豆后来没结果实，因为种的太密，没能都存活，只有一些瘦弱的细藤蔓。子璐并不失望，自己毕竟只是种着玩的。没指望能结出果实来。

院子里面养的鸡太多了，鸭鸭也长大了，鸡窝也住不下了。鸡有时候会欺负鸭鸭，用尖尖的小嘴叨鸭鸭。大姨就在菜园里给搭了一个窝，给鸭鸭住，鸭鸭吃过小鱼还每天下一个鸭蛋。子璐每天捡鸭蛋，都感觉特别兴奋。

可惜好景不长，一天夜里大姨听到鸭鸭在叫，一会儿就不叫了。第二天打开菜园才发现鸭鸭被黄鼠狼给咬死了。子璐很伤心。多可爱的鸭鸭！

家里不常有荤腥，大姨就把死去的鸭鸭给炖了汤，子璐和大姨都和鸭鸭有深厚的感情，吃不下，只有姨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