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昱听见这句话,是真的愣住了,原来燕敬是这个意思,“父皇是觉得戚砚这个人,可以委以重任么?”

“朕很少看错人,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金鳞岂非池中物,”燕敬沉吟了一下,“但是否真的可用,还要你自己做判断。”

燕承昱出来的时候,神情还带着几分恍惚。

刚才燕敬对他的态度,和他对自己说的话,让燕承昱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位父皇一样。

他重生以后,难道还改变了其他人吗?

燕承昱静静地站在这里,眺望着远方。

夜色如一块沉甸甸的绸帷,轻轻地覆盖在大地上,只有几点微弱的星光闪烁着,仿佛是缀在绸帷上的珍珠。

燕承昱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从前和以后。

很快,他的目光被一个人吸引了,是戚砚。

他还没走,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么,燕承昱的心情不由得明快了几分。

燕承昱注视着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仿佛要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一般。

这些日子,燕承昱总是不自觉的回想起,前世戚砚自绝于他坟前的样子,心底细细密密地疼。

他欠这个人的东西,又几时能还清呢?

大约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沉,连戚砚也注意到了,目光中有几分疑惑。

燕承昱缓缓走了过去,脸上的神情也与平时一般无二,淡淡开口:“戚大人怎么还没走?”

戚砚看了看燕承昱,躬身答道:“皇上吩咐奴才去东宫,协助殿下查案,您还没出来,奴才总不能先走。”

燕承昱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摸了摸鼻子说:“是我不好,让你大晚上在这里等我,冷不冷啊。”

说完自己也觉得语气有些太过于关心了,注意到戚砚有些疑惑的神情,便又说道:“走吧,别在这里说话了,先回东宫再说。”

“嗯。”戚砚就跟着燕承昱回了东宫。

等到了东宫,燕承昱吩咐宁平拿些伤药,再打盆清水来。

戚砚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有问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太子殿下,一言一行,都有点与众不同的意思,倒也是有趣的很。

燕承昱让戚砚坐下,自己去拿了伤药过来,对他说:“你伤在什么地方了,我给你上药吧。”

戚砚愣了愣,没想到燕承昱是要给自己上药,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奴才卑贱之躯,怎么敢劳烦太子殿下为奴才上药呢,这可使不得。”说着就要站起来。

燕承昱赶紧阻止他,不容拒绝地让他赶紧坐下,“伤在哪里?”

戚砚说:“在后背上。”

“把上衣脱了,我给你上药。”

看着戚砚迟疑的神色,燕承昱板起脸,“怎么,戚大人,连孤的话都不听了么?”

“奴才不敢。”

戚砚叹了口气,缓缓脱下了外衣,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后背,新伤旧伤纠缠在一起,触目生寒。

燕承昱的双眼死死盯着戚砚满身的伤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疼。

这个人居然受了这么多的伤,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燕承昱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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