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晨脸上都是不解,“可是观主说她没事。”

“她怎么会没事的?鹿儿村是死村,是埋死孩子的地方,丁罔说过,张姐姐去义庄或许能有机会出来,但是她进的是婴儿地,她永远都走不出来了,你……你是张姐姐找的,我求你回去救她好不好?”

“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女人急切的抓凡晨的手哀求,可惜她死太久了,抓了等于没抓。

“你说观主进去就出不来了?什么意思?”凡晨怀疑的询问这女人,她看观主还是很有本事的。

“张姐姐生平有两个地方不能去,她二十八岁那年,遇见了我跟丁罔,她为了帮丁罔,还破了一次自己的规矩,去了盘龙山义庄,虽然最后我们都平安回来了。”

“可是那一次过后,张姐姐一身的本事都废了,她从此不能提灯碰魂铃上灵船,她也不能帮人摸骨看相了,她甚至只能躲在庙里清修。”

“这事也是好几年后,我跟丁罔才知道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厉害的鬼卦灵人了。”

“你想要多少钱肯去帮她?我给你钱,我丈夫有好多好多的钱,反正我们也死了,那些钱统统都给你了,只要你肯去帮张姐姐,我马上都告诉你钱的密码,是我们带累了张姐姐,”女人说完哭的泣不成声。

凡晨听完木木的看着她,“观主要你走,她说你的丈夫在阴河徘徊等你,她要用最后一次机会送你们上船走。”

女人闻言眼泪落的更快了,摇头呜咽的不愿意走。

“我劝你最好听她的安排,你也知道她冒了多大风险找你,我们找到你的一缕魂,费了很多功夫至今还不全的,你不走,就是浪费了她的好意。”

“观主还说,闻家人等的就是你被丁家秘术牵走,你现在哭的时间、说话的时间,说不定你丈夫家正在遭受什么攻击。”

凡晨不明白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新社会不享受,一天到晚逼事多的很!

小孩妻子擦了擦眼泪,看着凡晨道。

“你送我走,把灯油混着蜡烛烧熔,再把整副棺材淋上蜡汁,裹着三色线,便能安全的送我走了,谢谢你。”

“不用谢,忙完我还要去找观主,”凡晨听她说完赶紧掏出蜡烛,用刀切断放进油灯里烧着。

她起身跑回去拿了一团线过来,还有两个透明袋子,先比照棺材大小剪了三大截线,把其中两条线放进袋子里,使劲的给揉了揉,一红一黑的线好了,剩下一条白色棉线梳绒出来。

“你还有谁是放心不下的?我一会给你剪平安线出来,回头有时间了送去。”

小孩妻子想了想,“你剪三条出来吧!第一条就给张姐姐拿着,剩下两条,回头让她给蔷薇带去。”

凡晨闻言点点头,剪了三截线放袋子里装好,解开小棺材拿刷子沾油蜡开始刷,小孩子妻子在整个棺材刷完消失了。

凡晨又把三色线扭成一股,剪成两截分别系在棺的两头,放在火盆里的竹架上,随着竹子噼里啪啦的起火,竹林里多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

观主夜里出门见一地的纸屑,她一言不发的回房间休息了,睡至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挂在床头上的公鸡疯狂打鸣。

观主一骨碌起身点亮蜡烛,纸公鸡没声了,倒是窗户下的纸铃铛响的凶猛,她下床都来不及穿鞋,跑去堂屋打开地仙像,点上香,倒了一杯茶放地上,扔进去一个小纸船,回屋穿好鞋出来盘腿坐下。

……

“张姐姐,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平静的生活,”阴河的尽头小木匠妻子哭着道歉。

观主撑着伞站在黄泉路上,对她扯嘴笑了笑道,“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本来你可以平安终老的,是我插手改变了你们的运道。”

木匠妻子哭着扬起笑脸,“张姐姐以前最喜欢说一句话,你说人的命诡道无常,没有谁是一定会平安终老的,我如今至少能落下走个奈何桥,算是不错的了!”

观主握伞柄的手紧了紧,“我来找你们的时候,有个孩子给了我一对鬼仙瞳,她让我用那对眼睛救你们,我虽然接受了她的好意,但是我没有照做,我看到小木匠被人……”

“我不想未来有一日,你们再遇见因果无人可托付……”

“张姐姐,你做的很对,你能找到我们就已经很艰难了,要是再用那什么禁术,必定会有更多生灵遭殃的,张姐姐你不用自责……我走了!”

“等等小木匠吧!他来了找不到你,肯定要发脾气的,”观主温声劝了一句。

木匠妻子转身摇头,叹息的说了一句。

“我等不到他的,我心里都明白,他被人熬的魂飞魄散了,黄泉路奈何桥上不会有他的身影等我的。”

观主目光闪烁的看着远走的人,她因为魂魄不全走路都是佝偻着,过了黄泉路,走到孟婆跟前接过碗,她喝前抬头茫然的看过来一眼,接着不犹豫的喝完去了六道。

观主在眼泪落下前急忙转身离开,黄泉路承载不住生人的眼泪。

她的老友一个投胎走了,一个魂飞魄散了,至此这世上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被消的干干净净的,再没有他们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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