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点十分左右,四个人扛着锹,挑着筐出发来到村寨的祭房处。

乌仙寨的祭房残破的很厉害,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有一个竖台子,台子上有一个面像人,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因为岁月年久侵蚀,面像人光滑黢黑的都反光。

面人就是正常的人头像,只不过五官的比例放大了,让人猛的看了心里凉麻麻的,它看着比祠堂的泥巴人还要逼真点,特别是它拳头大的眼睛,带笑圆睁没有瞳仁,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在说话。

“这村寨的人这里有问题吧?”韩东来摸着自己的脑袋有点想不通,这泥巴脑壳看多了不做噩梦吗?

“它怎么看着这么瘆人的?谁好端端的把人像做祭像用?”韩东来百思不得其解。

“这颗脑袋像,应该就是村外祠堂内的书生脑袋,”凡晨说完蹲下,把筐里面做的动物拿出来。

有一只鹤一只公鸡,还有少量的手指大小的小豆包,类似丹药的意思,放在胳膊上的小筐里。

“什么?”韩东来震惊的看着凡晨。

“这是村寨外祠堂的书生脑袋?”

凡晨装好东西起身看了看祭房道,“它曾经是真人存在的,只不过长得仙风道骨些,就把小命送了,弄的身首分离,有时候寨俗村规并不是都有趣庄严的,庄严的背后,也是惨不人道的行为。”

韩东来皱眉小心的看着屋里,“那他……乌仙寨的人怎么想的啊?给人身首分离两处供,这还敢要别人保佑他们?”

“没看到他只有眼没有瞳吗?”吕大叔过来呶呶嘴,目光里也是同情居多。

“我不看了,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韩东来甩甩发胀的脑袋说道。

吕大叔两口子对看一眼,吕大婶急忙把锹递给韩东来,“我带你去挖坑。”

“挖什么坑?”韩东来多嘴一句。

“你还记得于媛媛朋友们种的坑吗?去把那里埋的镇压牌挖了打碎,然后给这些都放在坑里,不用埋起来,留给荒山里的动物鸟雀们吃,”凡晨说完把捡出来的东西给韩东来,还给了他一块土坯。

“老伴,你陪东来一起过去,我留下帮凡晨小师父,”吕大叔对吕大婶嘱咐。

“好,回头忙完直接回村里集合,”吕大婶乐呵呵的跟韩东来走了。

凡晨看人走远把斜挎包背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吕大叔,你把外面这些木桩清理了,我负责把屋里收拾好。”

“好的凡晨小师父,你注意安全,”吕大叔目光里担心的叮嘱凡晨。

“放心,我是来帮他的,他不会不识好人心,”凡晨说完快步进了祭房后面。

吕大叔抱着斧头绕着门口过去,第一件事就是给门口对面的桅杆砍断,又围着祭房四周刨刨找找,地下埋了好几处木桩都被他找出来了。

凡晨进屋打量了一会叹气,“遇见我算你走运,救了我一次算你有眼光,今天我是彻底放了你,放你走了乌仙寨就不安稳了,你今夜可要再护护我们啊,明天我们就走了。”

她唠唠叨叨的说着话,手里端着一盘木钉,在破烂的屋里到处插,插完一圈,盘子里还剩五六个,来到台桌跟前,给台桌方位插满。

空盘子放桌子上,掏出一把符纸放上去,还有一把一寸长的香压着纸,凡晨郑重的从怀里拿出一截毛破的绳子,双手给放在香上。

“你也救过我,今天就跟着它一起走,两位的恩算是我都报答了,用我们常说的一句话,山高水流来日再会!”说完她先点了符纸。

零星的火苗渐渐变大,符纸烧完空气里弥漫着香的味道,绳子一寸一寸的化为灰烬。

凡晨打了结语嘴里念了两句,又拿出一把符从盘子里引了火,扔在台桌四周,约么十几分钟的功夫,台桌起了浓浓的烟气,还有明晃晃的火苗。

凡晨嘴里不停的叨叨着,眼看火势蔓延起来她才住嘴,转身离开了祭房,出来看吕大叔累的身体发颤,两个爪子还在死命的刨土刨木桩。

“吕大叔,还有多少没挖?”凡晨走到木桩的集中地,目光清点了一下数量,十一根还差两个根。

“还有两根就挖完了,屋里弄结束了吗?”吕大叔回头问了一句。

“好了,我来帮你一起……”

“不用你动手的凡晨小师父,你把那些木桩点了吧!”吕大叔摇头拒绝了凡晨帮忙。

凡晨看吕大叔坚决的样子,她只能掏出两捧短香,分撒在木头上,又拿了一叠符放进去,转身去挑来的筐里拿了一把米,以及一盏灯油,统统放木头上点了。

吕大叔抱着新挖出来的木桩放下,奇怪的问凡晨,“怎么还放米?”

“要放米,这里是打了木桩的地方,年复一年里祭了很多生灵,它们不会随随便便的就消失干净了,放一把米都沾点烟火气,或许就没那么大怨气了!”凡晨没有解释的太深。

吕大叔听完沉默转身,走去最后一个木桩坑,埋头苦刨了十几分钟,一根雕有花样的木头出来了,他毫不犹豫的把木头送去火势凶猛的木头堆里。

……

村寨外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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