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桃花现在都还只是一点点花骨朵,画中这朵盛开的桃花是‘写意’画法吗?”

盘获勾着嘴角,不答。他又换上一张新纸,再次动笔。

顾荏没有获得“答案”不以为意,转而开始汇报“工作进展”。

“殿下,现今朝廷上下、宫中内外皆知,您对紫夫人一见倾心,颇为看重。现在有好些人去探听她的来历,道上也各种消息纷飞,真假难辨。”

“嗯,真真假假中必然能摸到其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盘获说着,作画的动作没停。

盘获问:“宫里那几位呢?”

顾荏继续说:“皇上获悉后,下午赏赐就到了宰相府。太后那边只说了句‘这个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皇后那边下午传召了几家命妇进宫。”

“皇后听闻殿下转醒,准备过段时间举办春花宴……”

“哼,皇后心思这么活泛?”盘获冷哼一声。

顾荏不予置评,继续说:“据悉,春花宴主角不是殿下您,而是紫夫人。”

“孤这才下了第一步棋,就转移注意力了?嗯,看来这个‘爱妾’很好用啊……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盘获嘲谑道,然后放下笔。

欣赏着自己的画作,盘获露出了满意的笑。

这一次,画了一幅“少女含春布菜图”。

当看见画中的穆连紫羞赧布菜的样子与自己中午的记忆并不相符合时,顾荏明了,这前后两幅画,太子用的非“写实”画法,而是十足地“写意”。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荏有所顾忌地问:“是否需要派会武的侍女跟着紫夫人?”

“她即是来保护孤的,何需他人护她?”盘获走向窗边,看向漆黑的夜空,讳莫如深,说,“盯紧她,柳清旸必然有其他动作。”

“是。”顾荏没有再多言,心中回想那两幅画,再看看当下……作画从来是太子的消遣,一两幅画而已,怎可能借此观太子之心?

雁园那位紫夫人,只求她少些杂念且识时务,这样小命才能保住啊……

雁园这边,穆连紫似乎有所感应,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说我坏话?”她嘟囔了两句,但随即又抛诸脑后。

她唤来站在身边婢女——已经不是白天那个款冬了,换了一个。她不深究当中缘由,无论谁伺候都一样,只要不是会武功的耽误她的计划就行。

“碧衣是吧?”

“紫夫人有何吩咐?”碧衣低眉,恭敬地说。

“你去帮我准备洗澡水吧,要刚烧好滚烫的那种哦。我先去散散步消消食。”碧衣领命离去。

穆连紫找了个借口支开碧衣,心中盘算着自己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可以夜探太子府。

下午的时候,离开馐园后她没有直接回雁园。既然盘获答应她可以自由走动,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因为一直有人跟着,她也只能假装随便走,一边记住沿途院落名字和各条道路特点。她记忆力极好,只要走过一次的路她都能记住。

此刻,她脑海中已经绘制出了下午去过的所有院落的分布图。

净园、知园、术园……好几个院落,哪一个是书房?

罢,不管了,时间太紧,一个个去探。

穆连紫在卧榻上做了放了一床被子,被子里塞上了枕头,透过屏风看,就像有一个人在那儿躺着。

做好这一切,穆连紫一个闪身离开了雁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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