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老,她身上的毒能解吗?”司马天翊看向饶老御医。

饶老御医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奉仪娘娘的毒不深,微臣能解。”

他拿出银针用烈酒擦拭过后,开始给她放血,针尖刺破指尖瞬间,他捏着她指头用力挤压,黑色的血珠冒了出来。

转儿脸色一暗,她虽不懂医术,常识还是有的,这血的颜色不正常,分明就是中毒的征兆。

司马天翊看着从她指尖挤出来的黑血,神色微冷,他抬手摸了摸她头,她不解的看着他,他留下一句:“近日好生待着,别乱跑。”便转身出去了。

他走的时候,似乎看了素娥一眼,素娥也跟着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再次回来之时,她看到素娥身后多了许多侍卫,侍卫把守着院子。

“殿下对娘娘十分上心呐。”

闻言,她转头看向饶老,饶老慈眉善目都因笑意眯成了一条缝。

她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冲着他笑了。

饶老见她不说话,也不好再提这个话题,他眯着眼睛,想将她容貌看得清晰些,看着看着,便热泪盈眶了,错不了,这个长相和特殊的体质,绝对不错了。

“饶老,你说的人失去记忆还有可能是人为,本宫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方法?”她垂眸盯着指尖逐渐从乌黑转变成鲜红的血水,问出了心中疑惑。

接了小半碗的乌黑血水,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也仿佛在讽刺着她什么。

饶老抬起衣角,抹了把眼角,不禁心生疑惑,但又不好直接追问,只能默默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西洋之地有种催眠之术,被催眠的人会根据施术之人的要求而忘记记忆,微臣瞧着,娘娘像是中了催眠之术。”

“可有解?”

“有,御医院中的吴御医,曾经远洋游学过六载,若是娘娘真的中的是催眠之术,吴御医可解此术,可他喜爱游学,此次出去游学,说的是半年即归,他已出去两月有余,还有两个多月才能回来,待他回来,微臣立马让他过来给娘娘诊治。”

转儿点头:“劳烦饶老了。”

“不不不,都是微臣份内之事,娘娘,您当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饶老走后,她缓缓走到窗户边,看着素娥带着侍卫到处仔细摸查,就连一棵嫩草都不放过,都要用银针试了一遍又一遍。

“太子殿下吩咐过了,一定要找到毒源,你们都仔细些,小到长乐苑的一只小蚂蚁小蜜蜂都不要放过了。"

素娥转身之时,发觉她站在窗边,立即走了过来:“娘娘,殿下去求皇上讨要百煎丸去了,等殿下拿回来,煎水给娘娘泡澡清除余毒。”

百煎丸?

她听鬼手医仙说过,百煎丸都是由一些贵重稀罕药材提炼而制,提炼复杂繁琐,时至今日皇室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不过才提炼出来两粒。

司马天翊去讨要的结果,不用猜她都知道了。

皇上怎么会将如此贵重的百煎丸给她?

当高贯前来通知她前去东宫浴池伺候太子沐浴之时,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等她入了汤池,看到汤池里面的美男子,闻到了满室的药香之时,心里就有了结果,司马天翊拿到百煎丸了。

她忍不住失笑,皇上不会赐药给她,但是一定会赐给司马天翊。

二人共浴一药池。

司马天翊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慵懒的搁在她雪白的脖间,声音低哑:“你在笑什么?”

“殿下,皇上知道你这药浴是给妾身用的吗?”她实在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她中毒不深,不泡也没有多大关系:“饶老可解此毒,这药丸用得着实浪费了些。”

“孤泡了,避免浪费才赏赐给爱妃的,何来浪费一说。”他温热的唇,在她脖颈间轻蹭了一下。

她笑着缩了一下脖子:“殿下,好痒。”

“习惯就不痒了。”司马天翊漂亮狭长的双眸,不知不觉中染着不同寻常的绯红。

她再一次沦陷了,情动之时,她小声问他:“殿下,若是有朝一日,你发觉你爱错了人,怎么办?”

“爱一个人,怎会弄错。”

他的回答亦如最初见她之时。

依然笃定。

他那时也肯定的告诉她,转儿就是转儿,不是旁的谁。

她抬起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司马天翊。

殿下,若有朝一日你知道了,你怀里抱着的,你平日里疼爱着的人,根本不是你要的那个人,你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吗?

一场淋漓尽致的药浴出来,她双腿都打颤了,混混沌沌的被司马天翊抱回长乐苑,她看着即将出门的司马天翊,柔声询问:“殿下,妾身可以出宫游玩吗?”

“且等等,孤过几日忙完了,陪你出宫去。”他走了,嘴里说着忙公务。

她知道不是朝廷公务,而是他的反击,她得到的消息是,他利用捉到手残存下来的水隐者,给淮安王送了一份大礼,据说,淮安王收到这份大礼之时,脸色剧难看,此时,已经在动身前往京城请罪的路上了。

素娥亲自去取膳之时,水隐者有消息了,偷盗玉碟失败。

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她将师傅给她的避子药丸交给水隐者:“想个法子查一查这药丸的成分,看有没有毒。”

“是,首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出马:“你再摸摸路线,时机成熟了,我会与你同去。”

烁和长公主的秘密就像一只摄人心魄的鬼怪,让她始终惦记着,她知道,只有揭开这个秘密,满足她心里的好奇感,她才放得下。

又过去了六天,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司马天翊十六岁生辰,宫中举办了盛大宴会,她位份低微,位置距离上面的三位都远。

今日,司马天翊身着一袭白色锦衣,衣角绣着金色的丝线,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气质卓越。

他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转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却又在转儿抬眸看向他之时,故意早早移开了目光,侧身与皇后说着话。

转儿见司马天翊没有注意到她,便借故离开了宴席,悄悄溜到了内阁史馆附近。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司马天翊就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他不知与皇后和皇上说了些什么,也站起来离开了。

转儿跟着水隐者画的路线图,顺利的进入了内阁之中,且还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烁和长公主的玉碟。

过程顺利得太诡异,她时不时的往身后看,侍卫是不是隐藏在某个角落,等她拿走玉蝶之时再扑上来?

她一直心神不宁的往后看了好几次,她总有一种身后有人盯着她看的感觉,可每次回头,她身后都空落落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水隐者说的重兵把守?

没有。

水隐者说的机关重重?

更没有。

门口的确有几个守门的侍卫,她轻易便能避过去。

今日司马天翊生辰,难道这里的人手都调过去了?

嗯,她想了想,完全有这种可能。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玉碟,玉蝶之下似乎还有一张人物画像,她正准备伸手去拿之时,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快速地将玉碟藏在怀中,跃身飞上了房梁。

盒子底部依然摆放着那张人物画像,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觉画上容貌妖孽的男子,竟然与转儿不说十分,也是有九分相似。

门被推开,守门侍卫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很快又离开了。

她顺着房梁,找到天窗,直接从天窗离开。

司马天翊远远的瞧着一道倩影从内阁史馆天窗轻盈跃过,嘴角微微勾勒。

身手不错。

高贯抬起眼皮也跟着看了一眼,而后静静的垂下脖子。

“卑职参见殿下。”侍卫等人走了后,才过来汇报情况:“方才的盗贼如殿下所料的那般,盗走了烁和长公主的玉碟。”

“孤知道了,记着,此事不宜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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