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县傅家。

傅正平一脸不忿地回到家中,到了家里依旧对崔明的行为愤恨不已。

“老爷,你回来了。”王氏温柔的声音响起,傅正平看到她忽然想起了林画让他转告傅黎雪的话。

他冲王氏嗯了一声,便往傅黎雪的厢房走去。

来到屋前,房门紧闭,一名眼睛红肿的小丫头站在门外。

“雪儿今日可曾出来过?”

“回老爷,小姐一直在房中,从未出来……”

小丫头委屈巴巴的,她与傅黎雪从小一起长大,看到傅黎雪这副样子,她心里也颇为难受。

傅正平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随即道:“雪儿,今日爹爹依你所言将那袍子送到了林画手中。”

等了片刻,屋内传来傅黎雪软软柔柔的声音:“多谢爹爹。”

傅正平听见傅黎雪回话,赶忙又道:“林画让我转告你,他说很感谢你这些年对他的恩情,他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许久,傅黎雪才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再没了下文。

想到傅黎雪苍白的小脸,傅正平心疼不已,他忽地想起林画最后那句话,鬼使神差地就说了出来:“对了雪儿,林画还说,这人本来就很瘦了,若是再瘦几分,只怕就没人要了!”

屋内陷入沉寂,许久没有声音。

傅正平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只是在他转身之际,傅黎雪略显娇羞的声音传出:“哼,那个小乞丐,谁要他管!”

傅正平听出了自家女儿明显有几分俏皮的语气,先是一喜,雪儿总算不再是整日哀伤了,但很快又几欲吐血,他哄了两天,自家女儿没有一点变化,那林画只是一句话居然就让雪儿高兴起来,尤其听雪儿的语气,那哪里是不想让林画管啊,分明就是小媳妇在故作娇嗔!

“唉!”傅正平沉沉叹了口气,心里只能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闺房内,傅黎雪苍白的脸上带着两抹晕红,心里有些小欢喜,又觉得娇羞,她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撅着小嘴哼哼道:“哼,小乞丐,臭乞丐,本小姐身材那么好,哪里瘦了?”

想到林画此去是要加入死亡率极高的镇北军,傅黎雪又不由担忧起来,精致柔美的脸上,满是忧愁……

……

时至正午,庆元县通往宁阳郡郡城的官道上,林画跟李四还有三名官差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晋国的官道,是朝廷特地派人修缮过的道路,道路平整,方便商贾车马运输。也因此,道路上时不时会遇上一些行商和路人。

“李捕头,前面有个茶铺,我们去那里休息会儿,买些吃食吧!”三名官差中,一个眼尖的黑瘦年轻人开口。

林画也跟着看过去,前方路边确实有个挂着茶帆的小铺子。

一路走来,林画对另外三名官差也有了大致了解。

刚刚说话之人名为李河,是庆元县新招的差役,虽没读过书,但吃苦耐劳,有一把子力气。就是话太多,一路上一直跟林画问东问西的。

另外两名官差,一名中年男子,名叫郑洪,是衙门的老人了,经验老道。最后一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阴郁男子,名叫刘建,有些沉默寡言,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看着远处的茶摊,李四皱了皱眉,而一路上极少开口的刘建此刻却忽然凑近李四道:“李捕头,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也这样想,小心行事!”

林画听到两人的对话,稍感疑惑,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茶摊。

一间低矮的小屋修建在一棵大树下,外边支了三张木桌。

正午烈阳高照,那树荫下的茶摊按理说应该座无虚席,但此刻,仅有一张桌上坐了三名汉子,他们边上的包袱裹成长条状,明显像是长刀之类。

茶铺的老板是个佝偻身体的老头,正提着一壶茶水在三人边上为他们斟茶。

只是,这几人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飘向林画几人的方向。

看到这,林画心里警惕,他也察觉那几人不太对劲了。

但李四并未说什么,带着几人慢慢走了过去。只是他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哟,几位官爷,来来来,请坐,小店有清茶有阳春面,几位想来点什么?”待五人走近,那老头似乎才发现几人,急忙脸上堆笑招呼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让林画感觉他像是故意压低声音这般说话。

“先上一壶茶!”李四面无表情回了一句。

“好嘞,您请坐!”老头给几人擦了擦木桌和长条凳子,笑呵呵地进了屋内。

五人落座,李河跟郑洪挤在一条凳子上,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李捕头,有什么不对劲的?没看出来啊?”

李四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看边上那三名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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