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软倒下去的尸体,林画松了口气,他的额头渗出汗水。刚刚傅黎雪再慢上一分,他的左眼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林画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傅黎雪,却见她发丝散乱,一脸惊恐,身体不停地颤栗。

“没事了。”林画慢慢挪动身体,靠墙坐起,轻声安慰一句,柔和的目光看向对方。

少女二八年华,精致的脸蛋上挂满泪痕,白皙的肌肤此刻更显苍白,嘴唇被血液染得鲜红,惹人怜惜。

不得不说,这少女比林画前世见过的许多明星都要美,眉目间的娇弱气质更为她增添一抹亮色。

傅黎雪跪坐在林画面前,面色悲戚,她张嘴说着什么,可她被下了儒家禁言咒,发不出声音。

林画眼中赤芒闪过,他看到傅黎雪的脸上有一道散发着淡青色光芒的印记,是一个言字!

他心底有种想法,费力抬起左手,轻轻点在了那个言字上。

随着他左手点下,点点光芒在他左手绽放,那个言字化作一道白烟飘散。

“小乞丐,你快逃吧!趁着段家还没发现,快逃吧!出城,有多远跑多远!”

少女的声音软软绵绵,让人听着舒心。只是此时微微颤抖,带着哭腔,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发出声音,不断说着,让林画快逃走。

林画左手按在她肩膀上轻轻摇了摇,示意她冷静下来。

女孩一愣,稍稍回过神,接着一喜:“我能说话了?我终于能说话了?”

“小乞丐,谢谢你来救我!你怎么那么厉害,居然能打过段文斌那个混蛋?难不成有个神秘高人收你当徒弟了?小乞丐,你教我拳法好不好?我也想变得厉害,这样就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发现自己终于可以说话,傅黎雪开始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拉着林画没有受伤的左手问东问西。

林画不由感慨,这女孩子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在哭呢,立马就忘了刚才的事。

但傅黎雪只是高兴了片刻,很快情绪又低沉下去。她拉着林画的手,没有任何嫌弃,小声啜泣着。

“小乞丐,你快逃吧!人是我杀的,官府不会抓你的。我是傅家大小姐,爹爹一定会救我!但是段家的人肯定要拿你出气,你快逃吧!逃出庆元县就没事了!”

林画心底感动,正想说点什么,这时,阵阵高呼声传入巷子。

“大小姐?”

“大小姐,你在哪啊?”

傅黎雪面色一喜,“是王大的声音!爹爹派他们来救我了!我叫他们来抬你去医馆医治!”

说着,傅黎雪就要高声呼喊。但林画一把拉住了她。

傅黎雪不解,但林画只是冲她温和一笑,轻声道:“不用了!我的伤不要紧,我自己可以走,你快回去吧!”

“可是……”

傅黎雪犯难,她担心小乞丐的伤势,毕竟看他的样子,浑身是血,凄惨得很。

“没事的,快去吧,我马上就要逃走了,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林画勉强笑笑,身体的伤势令他痛苦不已。

“这,好吧,那你快点逃!”

见林画坚持,傅黎雪不再勉强,她站起身,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绣花钱袋,将其递到林画手中。

“这些钱你拿着路上用!”

林画这次没有推辞,笑着接过,见少女要走,他轻声道:“对了,我叫林画!”

傅黎雪看向林画,才发现,小乞丐虽然蓬头垢面,但一双眸子清澈透亮,在这夜空中仿若星辰。

“我叫傅黎雪!小乞丐你保重!”少女不知为何面色一红,话还没说完便转身跑出了幽暗的巷子。

看着少女消失在黑暗中,林画这才倒吸一口冷气。

“嘶!痛痛痛!”

他的伤势很重,疼得脸色发紫。但他没有让傅黎雪叫人来救治,不是信不过傅黎雪,而是信不过其他人。

正如傅黎雪所言,他现在需要的是逃跑,伤势什么的,之后再说了。一旦傅家有人想把他留下当替罪羊,那他就死定了!

林画慢慢挪动身体,将手摸向段文斌还没凉透的尸体。

他不是有什么不良癖好,只是想摸尸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毕竟是什么庆元县第一大家族的大少,身上或许有些好东西也说不一定。

他的手在段文斌身上摸索,最终摸出几张银票和一袋碎银,还有一个玉瓷瓶。

林画新奇地看看银票和那些碎银,很快便没了兴趣,随手将之收起,他研究起了手中的瓷瓶。

噗地一声拔开木塞,顿时,一股清香萦绕鼻尖,林画感觉身上的疼痛都轻了几分。

瓶口倾斜,三粒淡黄色的丹药出现在手中。林画拿起一粒,左瞧瞧右看看,啧啧称奇,活脱脱一个乡巴佬见了世面。

三粒淡黄色丹药在他的眼中,内蕴灵气,颇为神异。他犹豫一下,将三粒丹药直接拍入口中,十分果断。

他也并非莽撞之人,敢乱吃陌生之物。

只是这丹药的清香能令他疼痛缓解,且通过赤瞳观看,神异非常,应该不是什么毒药。

随着丹药入腹,林画只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全身像是泡在了温泉当中。他被烈日拳打伤的内腑被缓缓治愈,骨折的右臂和肋骨没有办法接续,但受伤的肌肉正被修复。

此外,不知是不是林画的错觉,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都变得坚韧几分。

在地上又休息了一会儿,林画感觉身体不再像刚才那般疼痛,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他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开。这时,他瞥见段文斌背上插着的雕花簪子,心底忽然冒出个想法。

他将簪子拔出,血液顺着簪子流淌。随手在身上又脏又破的袍子上擦了擦,他把簪子收进怀中。本就脏兮兮的袍子,也看不出是血迹还是脏污,倒也无妨。

随即,林画又将那半截木刺扎在尸体后背的伤口处,染上鲜血扔在一旁,这才起身缓步朝着巷子外走去。

路过阿肆时,却是愕然发现这家伙居然已经死了,没了呼吸。

林画看了看地上那裂成两半的石头,上面血迹斑斑。他叹了口气,一时无言。

这家伙,跟着他那个少爷胡作非为害人不浅,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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