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赶紧扶她回屋,又找来药酒。
掀开衣服才看到那一片淤紫,小丫头眼窝子浅,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姑娘,这……是不是谢家那位打的?”
孟舒接过药酒,若无其事的自己涂抹,“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姑娘!”荼芜气愤,“你还瞒着我,我看到他时就知道,你的苦日子要来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过分,竟对姑娘下这么重的手。”
“当年明明是他们谢家咄咄逼人,他为何就将所有怨气都撒在姑娘你一个人身上,有本事去找……”
“荼芜!”孟舒厉声喝止,“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荼芜深深低下了头,咬着嘴唇不敢再多言。
“我自然知晓将一切都说出来才解气,可从我孟家被人拿捏在手里的那一刻起,便容不得我意气用事。”
孟舒将刚才那身衣服换了下来,又接着道:“你别忘了,孟展还在边疆受苦,前几日染了疫病,差点去见爹娘,如今我在谢景初身边,无非是换他手里能救孟展的药罢了。”
“我打听过了,孟展这病至多月余便能痊愈,谢景初也至多月余就要回江南,我再苦,也不过这一个月的事。”
荼芜听孟舒这样说,更加心疼,可她知道,她家大姑娘最讨厌哭哭啼啼。
哪怕是孟家出了这样大的事,可以说天都塌了,孟舒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始终头脑清晰的处理着一切,在暴风雨中挣扎着活下去。
“对了,香料铺子你去过没有?”换过衣服后,孟舒问到正事。
荼芜赶紧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去过了,姑娘,刘妈妈挺靠谱的,找的那个掌柜我也见过了,并且表明了自己是背后东家派来的,掌柜的对我很尊敬,让我帮他打理铺子,顺便管账。”
“管账?”孟舒有些疑惑,“他竟肯将账簿交给你?”
荼芜再次点头,“是啊,我也挺意外的,当时就问了那人,可那人说,原本已走投无路,是姑娘您信任他,将这样一间铺子交给他一个外人打理,他不敢说能做到知恩图报,但绝不会恩将仇报。”
孟舒微微颔首,“倒是个性情中人。”
“荼芜,我先睡一会,傍晚时分去你那边,有几味香要密调,调好后你帮我送去揽月阁,作为这个月的焚香新品。”
“明日你我再早起,将一些常规香料调好、制好,送去铺子那边,作为开张的招牌。”
荼芜会意,连忙扶着她躺到床上,但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对了,姑娘,掌柜的说,铺子开张怎么也得有个名字,问您想好没?若是定好,他要安排开张牌匾的。”
“原来咱家所有的铺子都题孟记,如今这名号怕是不能再用。”
孟舒手肘撑着床面,思虑片刻,“就叫拂香斋吧。”
荼芜眼珠转了转,“姑娘,这个名字好啊,光听这三个字就仿佛闻到了一阵香气呢。”
“好了,我真的要先睡了。”
孟舒实在撑不住了,肩膀疼,眼皮也沉。
可每每当她熟睡之后,梦里总会浮现出当年那些画面。
辉煌气派的王府门口,谢景初手里攥着中榜的告示,被打的浑身是伤,雨水混合着血水,染红了他朴素的外衣,纵然这样,也不肯松开死死抓住她裙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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