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的鬼没见着,乱七八糟的鬼却一见一个准。

我真不知道,李咪咪给我开了阴阳眼,到底是算好还是坏。

走出电梯,阿姨们还不忘回头看我,对我的失魂落魄议论纷纷。

我虽然没回答她们的问话,但她们像是知道了我遇到鬼,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了。

“鬼开的出租车,为什么我能开到医院来?”我满头问号。

迷迷糊糊跑到icu楼层。

护工看到我的模样,露出惊讶表情,“你是跑去和人打架了?”

“差不多吧。我爸妈情况怎么样了?”我问。

“他们……”护工欲言又止,“你还是等医生出来听医生说吧。”

我急得抓头。

就这样干等,简直就是拿着功德和生命耗,等着看沙漏漏空。

“那个老伯转到哪里去了?”我问。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有心情关心其他人?”护工的眼神和语气都充满着难以置信。

“我不好解释,总之他对我很重要。”

护工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我不知道他转去哪了,你得去问护士。”

她左右看了看,表情有些神秘,小声打听道:“那个老人说过阵眼符什么的,你父母的情况,应该不是普通的生病吧?”

我正要承认,可一转念又止住了话头。

要是被她知道老爸老妈是被借命,她会不会因为害怕不干了?又会不会坐地起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是普通生病那是什么?你不要乱说!我找老伯是要收集素材搞创作。”

我随口掰扯,勉强把话圆了回来。

护工将信将疑:“可是你爸妈……医生说各项数据都正常,就是身体状态下滑特别快,根本找不到原因。看着……像中邪。”

“这世上疑难杂症那么多,都是中邪?哎呀,你要相信科学。我跟你说,我可不喜欢用在现实里搞封建迷信的人。”我严肃道。

“哦哦,您放心,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嘛,当然唯物主义!”护工信誓旦旦地保证。

毕竟我给的钱不算少,她还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的。

见她上道,我这才问:“对了,那老伯还有说什么吗?你最好都转达给我,这样我也能多创作挣钱,给你开工资。”

护工正要说话,医生忽然从icu病房里出来了。

我急忙撂开她迎上去,询问爸妈的情况。

医生说了一堆比较专业的词汇,内容总结下来,和刚刚护工说的差不多:

他们查不出原因救不了,让我转去省医院。

我陷入纠结和无措。

父母是被借命了,转去哪里都一样。

转来转去,反而只会浪费时间。

看医生们的表情,他们虽然没说,但似乎在暗示我,他们也感应到,爸妈的情况超出“有病治病”的范畴。

只是,碍于身份的关系,他们一个字都不能说。

“现在就你一个亲属吗?你必须要尽快做决定。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但情况很不乐观。”医生催促道。

我抓扯着头发,很是无助和慌乱。

我自认不是什么巨婴,但一下子遇到这种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现在这个家只有我来扛,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爸妈出事。

忽然,我眼角的余光好像看见了什么。

我猛地转头,就透过icu病房那面落地窗,看见我爸妈病床前多了两个人。

我顿时头皮都炸了!

这两人打扮和医生护士完全不同!

他们一个穿黑衣,站在老爸床前;一个穿白衣,站在老妈床前。

他们手中,还拿着哭丧棒一样的东西,不断地在病床的上方挥来挥去。

要多晦气有多晦气!

而爸妈的身上,罩着一层似有似无的光盾。

随着那两个人手中的哭丧棒挥动,光盾也随之晃动,且逐渐暗淡。就好像,他们手中的哭丧棒,正一层层扫去那些白光。

我想起秦柳被黑白无常抓走时的画面,忽然明白过来,爸妈身上正在发生同样的事情。

罩在他们身上的光盾,应该就是老伯说的“功德”。

随着光盾越来越薄弱,爸妈居然从床上飘了起来。

严格说来,是有白色的影像从他们身上被剥离出去。

但因为有光盾护着,他们的白影一直在“仰卧起坐”,没有彻底离开身子。

我知道,那两道影子,就是爸妈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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