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到底本性善良,缓缓推开那扇玻璃门。

淋浴间内,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掉落一地。徐斯淮半膝跪着,整个身子支撑在浴缸边缘,单手捂住右耳及头,穿好的西裤上染着不小的湿渍。

在看脸色白的厉害,平日冷淡锐气的眉眼在此刻显得极为难受。

顾不上防备,温迎走到他面前。

“徐斯淮。”

她一边喊,一边尝试扶起他。

甚至不顾此前间隙,拿起他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奈何他身高马大,想借力起身时,温迎趔龃两人一起倒地。

徐斯淮耳朵和脑袋疼的像炮弹炸在里面,他随手摸到东西就是猛然一摔。

温迎心惊,见他紧紧捂着右耳,表情痛苦,起身再次尝试将他架起来。

徐斯淮这会已经使不出力,他低冷着嗓音告诉她,“床头,药。”

温迎一听急忙起身去找药。

在床头柜子上看到一白色小瓶,她匆忙拿到徐斯淮面前,“是这瓶吗?”

徐斯淮点头,温迎迅速将瓶口拧开,“一粒还是两粒?”

徐斯淮背靠着墙,双手抱头,他感觉全身有千万个虫子在咬。

他根本听不清温迎在说什么。

温迎随手就将两粒药送入他嘴里,待极苦的味道在口腔漫开,温迎及时从下面给他喂了一点水。

药劲上来,他痛苦的表情更为明显。

不断收力的手指,紧到骨节泛白。

光是看着就觉得生不如死。

约摸过了十分钟,徐斯淮收紧的手才松了一点。

温迎一直等在他身边,见他躁动的情绪逐渐平复,这才放下手中纸杯,问他:“能起来吗?”

徐斯淮听不见声音,双手抵头,自然不知道她在说话。

温迎又等了一会,见他垂下左右手撑地,想尝试起身。

温迎连忙拽着他的臂膀,让他借力。

徐斯淮半个身子压在她肩上,勉强能站起来。等温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人从淋浴间弄上沙发,她后背都是汗。

淋浴间水汽重,经过那一摔,两人身上都湿了一片。

去洗手,她看见小臂侧边染了不少血。

她没感到疼,在看地面,徐斯淮倒下的地方赫然躺着一枚带血的玻璃残片。

她走到沙发处,对闭眼半躺的徐斯淮问话。

徐斯淮手臂搭在脸上,察觉到有人轻踢了踢自己,他拿开手臂睁眼。

这一眼起初是迷离,之后就是冷漠与疏离。

大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他见到温迎在问话。

但四周寂静无声,他听不见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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