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溪趁着大戏的帷幕还未拉开,悄无声息的换了个地方藏着,却发现对自己藏身之处的要求不可谓不高。
要清楚的看到下面那两人发生的故事,又要防着暗中观察着的三皇子的人,又要防着不久后无意中路过的文宣王一群人,苏言溪叹口气,这看热闹的代价还蛮考验智商的。
最后她钻进了一棵大树的树冠上,所幸里面的衣服也是绿的,在繁茂的树叶遮挡下也显得没有那么突兀。她宁愿牺牲亲眼目睹的快感,也不愿再去趟一遍这浑水,索性躲远了些,勉强用内力能听清楚那边的说话。
苏品儿刚走近那陷阱便已经感觉身上的力气在逐渐从自己身体里流失,头晕眼花的往前摸索着,却一时不慎便从坡边滚了下去。
所幸这个坡虽然高但是地势平缓,滚了没多久她便如之前的苏言溪一样,被坡底松软的树叶稳稳接住。
可是苏品儿却久久躺着不动,没有一点反应,苏言溪蹲在树上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情况?
想必同她一样疑惑的,还有那个躲在暗地里想要放火的人,现在这个情况要如何同主子汇报呢?
当初是主子说,苏小姐乃是武将之女,自小随父征战沙场,这点高度对苏小姐就是小打小闹,如何困得住她?现如今可倒好,人直接晕过去了,直接给困死了。
苏言溪等了片刻,要是她没记错,此刻若是在上一世,这火早就将她困得死死的了,而现在却没有一点动静。想必定然是边衿桦发现事情不如自己预想般的顺利,当事人直接晕死过去了,哪里还需要他大费周章的英雄救美?
苏言溪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陌生,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性命,只不过是需要营造出自己救苏家嫡女于水火的重大恩德,让苏家对此感激涕零罢了。若是自己上一世如此刻的苏品儿般,事情定不会有之后那般复杂,也定不会让自己白白留下一块丑陋的伤疤。
她惊讶于苏品儿的这个方式,也感叹自己性格的冲动莽撞。
没多久,边衿桦终于坐不住了,十分谨慎的对着下面没有知觉的那个人小声喊着,“苏小姐,苏小姐!”
下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想必是真的晕过去了,边衿桦对着身后站着的男人大吼 ,“你怎么回事?下面是有石头没清理干净吗!人怎么会这样!废物!”
身后的男人立马跪下,“是属下的错,主子息怒。”
苏言溪没理会边衿桦的火气,她发现那下面的人好像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是自己看花眼了吗?
边衿桦在上面发了半天的火,最终还是认命的让人去寻绳子过来,他要亲自下去营救苏小姐,“蠢货,还不赶紧去给我找个绳子来,然后剩下的都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机灵点,见机行事!”
“是,小的遵命。”
边衿桦略带嫌弃的看了看坡底,无奈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穿这件蜀锦做的衣衫和长靴了,穿一次就丢掉,实在是浪费啊。
鬼知道他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多久才慢悠悠的下去,久到苏言溪的腿都蹲麻了。
终于我们尊贵的三皇子鼓起勇气拎起绳子抬脚便下去了,这是三殿下的一小步,却是苏家两个姑娘心目中的一大步!
等到边衿桦历尽坎坷的到了坡底,身上的衣袍都被左右两边的杂草划破,娇嫩的手掌也因为绳子的粗糙被磨出了一道血痕,十分狼狈。他尽力不将自己受到的这些苦头归咎到苏言溪身上,不然很难在她面前维持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
他恶狠狠的将绳子丢到一边,从坡底往上打量这个高度,不得不承认,自己一个人上去都有些吃力,肯定没有本事还将一个女子毫不费力的带上去。
边衿桦又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女子都背影,只觉得晦气,看样子只能叫上面的人来帮忙了。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这破地方的主要目的,刚要抬脚上前查看,又轻轻放下,而自己的靴子已经因为他这个轻微的动作被边上杂草的露水打湿,沾上了些泥和土,原本雪白的靴子上顿时惨不忍睹。
边衿桦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唯一可以支撑他的信念或许便是苏遡对自己知恩图报的模样了。
他强忍着不适挪到‘苏言溪’身边,轻轻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那具‘尸体’,轻声细语的说道,“苏小姐,苏小姐?你还好吗?”
苏品儿倒在那里,依旧没有反应,边衿桦最后一点念想也破灭了,自己这身衣服也要葬送在这里了。
他无奈的将‘苏言溪’从地上扶起,因为滚落一路上的杂草和泥巴,此时的她,并没有多好看,而边衿桦也丝毫没有心思打量面前的人,只想赶紧让自己暗卫将人带上去。
“吁~”边衿桦一声哨响,却没有人出现在上面接应,他不死心的又吹了一声,果然还是没人,顿时慌乱了起来。
他吃力的先将‘苏言溪’放在一旁,轻轻的倚靠在一边的树上,自己插着腰用力又吹了一声哨子,依旧没有人,实在是奇怪。
眼见上面救兵不到,自己下面长时间的和苏言溪不出现在大家面前定会生疑,若是真的让有心人察觉中间是自己动的手脚定然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就在边衿桦进退两难之际,身旁的佳人悠悠转醒,她轻咳了两声,声音孱弱,“咳咳,这里是哪里?”
边衿桦立刻捡起自己的温文儒雅的形象,温情脉脉的对她说道,“本王路过这边,却无意中发现在此处昏迷的你,特来救你上去。”
‘苏言溪’听完,顿时感动不已,“谢过三殿下大恩。”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起身行礼,许是因为“伤势过重”,竟一时不稳又要摔下去,边衿桦自然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只是无意间碰到了自己手上的伤痕,一时“疼痛难忍”。
苏言溪躲在树上,将一只眼睛藏在树后,一只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这一对可真是般配啊。一个装白莲花,一个装绿茶,还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不是现在不方便,苏言溪真想现在下去给他们一锭银子打赏这一出好戏。
苏品儿哪里是不懂察言观色的人?马上就察觉出了边衿桦的不对劲。她立马就拉起边衿桦的手,看着他手掌可怖的血迹,竟然心疼的落下泪来,“这,这可是因为救我吗?”
边衿桦慢悠悠的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带着姑娘特有的柔软细腻,“苏姑娘放心,都是小伤,算不得什么的。只要你并无大碍,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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