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城外有一条很有名的大河——三南河。
这条三南河从南林国的郡阳流向南海最后到南城、凤城汇集出去的一条大河,很多人都会坐船沿着这条河到南城来做生意,所以这条河养着南林国的一大半人,也养着南城的所有人。
但这条河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它一旦遇到大雨就很容易发生洪涝,以前还比较小,不会发生冲毁房屋的事情,顶多就是住在河边的人会被洪涝毁了自己亲手种的田,但这次是百年一遇的大雨,一连下了一个多月,这水便彻底冲上了南城城中心去。
而凤城则在南城的河对面,两城虽隔岸相对,但事事牵扯在一起,两国通商都是经过这两个城镇,而且一条河横亘在两城中间,倘若陆辞秋真要治水,并非仅仅只管理自己这一边即可。
两城在三南河那一面都建立了堤坝,但完全不够,这次的大雨将两城的堤坝都冲毁了,就算修好了,下次再遇到像这次一样这么严重的大雨一样,根本就没用。
而陆辞秋此次上报给皇上的意见是,既要防又要治。
一是修建堤坝。南城的堤坝简陋,连日常洪水都挡不了更何况是那些大洪水呢。
所以既然要修整,那就得在不耽误两国通商,不耽误百姓日常生活的情况下修建。
二是通水,要想彻底治水,那就得通,不能堵。三南河从南城凤城路过汇集在这里,但是在距离凤城不远处是有一片海域的,与其一直将三南河汇集在这里,不如将它彻底打通通向海边。
所以他要先去查看情况,再将治水的具体方法汇集成奏折交给皇上。根据他的计算,他最起码要在这里待一两个月。
陆辞秋跟叶渐青两个人坐着马车从城中心到城北来,城中心虽然洪水还未消退,没有什么人外出,但看建筑,看装饰都能觉得很繁荣。
然而来到城北,确实一片萧条,房屋倒塌无人治理,地上到处都是淤泥,完全看不到一个人。
“这,城北为何如此萧条。”陆辞秋问向刘翰蕴。
刘翰蕴回答道:“这城北的人都是穷人,身上没两个钱,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又哪里有钱去做其他的呢。”
陆辞秋想说点他什么,但是也说不出口,不管是哪里都有繁荣区跟贫困区,就连京城如此热闹的地方,不也是有这种地方的存在吗。
刘翰蕴带着陆辞秋在南城绕了一圈,看了一圈之后,陆辞秋心里也大概有点数了。
回到城主府,刘全胜已经将粮食什么的都收整好了,也将等下要派发的粮食都熬好了。
几人带着几大锅粥往清莲山走去。
清莲山上有不少人藏在那,看到陆辞秋他们到来,一个两个都从树丛里走出来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也不说话,见着粮食也不敢抢,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陆辞秋看得心里怪难受的。
到了山上的施粥棚时,队伍后面已经跟了一连串的人了,乌泱泱的一眼望不到头。
“大家们,我们是朝廷派来帮助大家的,我们熬了一些粥,大家先排队,一个一个来领哈。”张全胜在陆辞秋的眼神示意下,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冲着大家喊着。
百姓们一听到有饭吃了,一个两个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排起队来。
一些士兵在那维持秩序,而另外一些则跟着陆辞秋在整个山上走,看有没有人生病。
一路走着,叶渐青突然开口对陆辞秋说:“现在知道洪灾的可怕性了吧。”
陆辞秋点头。
“洪灾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这些人都只是幸存的,在大水袭来的那一刻,没有人能够逃得过。”
陆辞秋转头望向叶渐青,那双眼睛充满了悲伤。
“我从来没有把大水想过很善良。”陆辞秋说。
他很怕水,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很惧怕水,或许真的是八岁那一年给吓到了。
叶渐青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走着。
天后宫里的那些百姓都出来领粥了,没有人待着,但当陆辞秋向清莲山深处走的时候,一路上总会发现有一些人消息落后,不知道他们到来的事情,或者是受了伤无法动弹,又或者是有些无法接受亲人离世,守着自己已经死去的家人不去领粥的。
陆辞秋跟叶渐青发现一个人就告诉他们粥棚有粥可以领,遇到那些受伤的人就让士兵将他们送到他们设立的一个医治点去。
而那些守着家人的那些,则一个一个安慰,并且让士兵将这些尸体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洪灾过后,极其容易发生瘟疫,一旦有发现任何尸体,不管是人的还是动物的都要统一烧掉。
走一圈下来,清莲山上的难民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多,大家大都衣衫褴褛,逃出来的及时的大多都没时间带什么衣服出来。
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是在山上到了晚上温度会下降很多。于是陆辞秋连忙让人去多拿点衣裳来分给大家。
就这样子,一整天下来,倒也忙忙碌碌的做了不少事。
他关注到难民的实际情况,让张全胜带兵建了几个帐篷,给他们重新安排了地方休息。
一天的时间,清莲山上原本乱糟糟的情况倒也好了不少。身体健康的人在一个区域,那些受了伤的人在一起去油,尸体在另外一个区域要准备烧掉。
大家也都井井有条等着陆辞秋安排。
虽然陆辞秋的安排没有问题,但总归有人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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