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动不动就跪,起来说话,难道你把天捅了个窟窿吗?”皇帝云淡风轻的说道,只要他跟广成真人和安小山在一起,就自然能找到无为自然的感觉。

“回陛下的话,奴婢去少府办事,少府监唐安骂奴婢是竖阉,让奴婢滚出少府,不要侮辱了少府清净之地。他说陛下是乱命他不服,奴婢没忍住就把他打了,少府又冲出了十多个,奴婢又没忍住全给打了。”

安小山如实的说道,不过他把“乱命”两个字加重了。

皇帝眉头一皱,心生不快。我任命一个少监就是乱命了?安小山可是给朕去筹钱炼丹的,怎么少府是你唐安一个人的地盘了吗?朕的家奴进不去了吗?

皇上心火越来越怒,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告诉他,唐安带着十多个受伤的人来了,说是要告御状。

说小太监还偷偷的看了一眼安小山,那些人可是口口声声对这位新得宠的,口诛笔伐了。

皇帝一声冷哼。

“替朕问问唐安,少府什么时候姓唐了?”皇帝连屁股都没挪窝,吩咐小太监说道。

安小山一听心放在肚子里了,这唐安犯了官场大忌,真不把上司的秘书当回事儿啊。这一条老狗不教训他一下,就不知道太监的厉害,更不知道阻挡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唐安跪在宫城门外,后边跟着十多个打的的官员。这些人后边跪着好几十个少府的官员。

今天安小山已经打上门了,整个少府都是受辱那三个字‘还有谁’至今在他们耳边回荡,真是跟鞭子抽在脸皮上一样耻辱啊。

他们跪在这儿,刚让小太监通报,左相从门中出来,看到这个情况吓一跳。

“为安,你……你这是怎么了?少府遭贼了吗?”左相也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但是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凄惨情况。

唐安,字为安。

“左相啊!宦官干政国出妖孽,这都是那竖阉安小山所为。殴打国朝官员,我辈受此奇耻大辱,左相岂能坐视不理?”

唐安悲愤欲绝,呼天抢地的,跪在了左向面前嚎啕大哭。

左相文砚山能走到今天的地步,绝对不是一个见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的人。

其中必然有缘由,那安小山在内宫受宠,他是听说的。也见过此人,安安静静的一个小太监,他因何要把整个少府打成这样。

左相不怀疑安小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事实上他内心已经明白,安小山这是手下留情了。

不然就少府这帮文弱书生,真不够他杀的,那可是一个人敢硬抗北峦三四十个全副武装武士的人。

“为安,说话不要说一半。安小山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少府打你们?”左相一下抓住问题的核心,想在他面前说一半留一半的拨弄是非是不可能的。

“左相,那安小山不过是一介竖阉,怎能去我少府耀武扬威。”身后挨打最严重的那个绿袍小官哭诉道。

左相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这帮人有意欺瞒,定然是干了什么要紧的事儿,连实话都不肯说还指望自己出头,当我是那刚入官场的愣头青吗?

“左相不管我等,一会儿见了陛下我等定然要死谏,不不杀竖阉,我们就碰死在陛下面前。”那个绿袍官儿怂恿着,正在这时听到一阵脚步哆哆哆地跑了过来。

“陛下要见我等了,除贼就在今日。”唐安给众人打气。

众人抖擞精神,酝酿情绪,打算一会儿大哭大闹,让陛下看看我们是如何被欺负的太惨了。

可是小太监跑过来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

“陛下口谕,唐安,少府什么时候姓唐了?”小太监趾高气扬的,此时他是代表皇帝,问话自然要高高在上。

这一句话问的,让唐安呆立当场。身后那几个酝酿情绪,准备嚎啕大哭的人也身躯一震,甚至萌生了退意。

陛下这话看似在问,实际上也在问。但是对于听懂了的人来说就是闸刀落在脖子上了。

皇上问的是,唐安,咱俩谁说的算?潜台词就是说,你敢说你说了算吗?

唐安肯定是不敢,既然不敢,那就要好好想想理由了。唐安是带着士大夫的骄傲来的,作为士大夫读书人,他的确可以比宦官高贵,甚至瞧不起宦官。

但是他不应该阻止他安小山去任职。他更不应该喊皇帝是乱命。

唐安还在这儿想措辞。他想死谏,可是皇上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连面都不见死给谁看?何况大好的生命,此死谏不过是一种威胁而已,让他死他也未必舍得。

他还没有想明白,第二个小太监就到了。

“陛下口谕:少府监唐安狂悖,不遵圣命。即日起革之回家待参。其他参与今日斗殴者,每人杖十下,以儆效尤。”

小太监说完不等目瞪口呆的唐安反应过来,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扒掉他的官服,拿走他的官帽,剩下那些人全都抓起来摁在门口,每人用木棍抽了十下。

十下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也挺痛苦,不过不伤筋不动骨,重要的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

“陛下!宦官干政国,出妖孽,不可让宦官干政啊。”唐安凄厉地,在宫门前大喊,不过喊了两句就被人堵上嘴扔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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