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让Beta表现出Alpha特征的?”容危问。

“因为成缨。”池遥原话奉还。

她明显带有个人情绪,容危没生气:“具体说说。”

“少将应该很清楚,成缨是一个成功的试验品,我是她的妹妹,和她有相近的基因,所以我也能对萃取后的Omega腺液产生反应。”

容危盯着她看了片刻,试图分辨真假,诧异发现池遥并不是在说谎。

“怎么可能。成缨是Alpha,你是Beta,你们基因再相近,性别也不一样。”

“我们的父母都是Beta,成缨属于基因变异,分化后性别表现为Alpha;同样我也存在基因变异的情况,只不过性别表现为Beta,但我的身体也会分泌眮氥素,数值和成缨的几乎一模一样。”

“眮氥素?我记得这东西只有Alpha会分泌。”

“您说的没错。”池遥肯定地点点头,“所以根本不存在提升Beta的武力值、使之变得和Alpha一样强大的办法,或许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与我相同的情况。”

这也是她敢在周苍面前大言不惭地说,除了她,绝对没有其他人能研究出提升Beta武力值办法的原因。

容危听得匪夷所思:“你就是这么把周苍骗了过来?”

“您很失望?”池遥盯着她,视线锋利得像是要撕破表象,“所以让我拿到周苍主导人体实验的证据,只是想以此作为攻击他的手段,并不代表你不认同这种做法。”

容危一愣,带着怒意嗤笑一声:“随你怎么想。”

池遥被她这幅混不在乎的样子激怒,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你当然认同,否则怎么会明知道成缨经历了什么,还扣留她的通讯仪,冒充她和我联系,来帮周苍兜底?”

容危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安装假肢的那条腿重重一踏地板,松散的身体慢慢挺直,用一副严肃不容侵犯的态度冷淡道:“那不然你想怎么办?昭告帝国所有人,第一军区的最高统领明知故犯、违背社会公约,支持不人道的人体实验?你知不知道十年前是个什么光景?帝国军队就和现在的反叛派一样,被敌方以绝对优势碾压。在那样的情境下抖露丑闻,内部人心先垮,还有没有今天的帝国都说不定。”

她磨着齿尖,几近咬牙切齿地说:“池小姐,你在帝国首都养尊处优地长大,没有上过战场,没有闻过硝烟,你的见闻不过是来自书籍和新闻报道,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沦陷区有多可怕?怎么能理解,这件事就算千错万错,都不能公之于众、让周苍公开认罪。”

“那现在呢?”池遥仰着脸和她针锋相对,“十年前情有可原,现在帝国占据上风,是否可以给成缨、以及和她一同战死的士兵、还有疗养院那些失败的‘试验品’一个光明正大的交代?”

“我可以承诺,如果我能做主,会善待活着的人,给牺牲的战士颁发应有的荣誉。”

“你很清楚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些!为什么不能公开真相?”受腺液影响,又被容危避重就轻的态度激怒,池遥的情绪已经在失控边缘,“成缨和她的战友死在南乾,没有他们就没有那场逆转之战、没有帝国的今天!他们的功绩被埋没了十年,全部加诸于周苍身上,事到如今还不将该有的赞誉还给他们吗?你所谓会颁发荣誉,可这些荣誉又足以让多少人认识他们、记得他们、知道他们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有多大的功劳?”

“……”

“容少将,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你担心把周苍的丑闻公开,民众会对军区留下负面印象,降低你们的社会公信力,自周苍之后的所有统帅都会受到质疑,所以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些补偿让你们自己心安理得,反正被抓去做实验的都是低等级Alpha,死了残了也不可惜!”

池遥双眼赤红,自颈部往上的肌肤被愤怒染成浅红色,她每一句话都自齿间磨砺出来,带着汹涌喷薄的情绪。

容危垂着眼皮,冷淡看着面前的Beta歇斯底里,不在意地挑了下唇角:“你说得没错。”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耻行径,偏偏池遥完全不能拿她怎么办,彻底失去了理智:“可成缨是我的亲人!在你们眼里像蝼蚁般卑微的人,被我在乎、珍视!”

话音落下,她的手已经伸向床头柜上弯盘里的医用剪刀。

“池遥!”身后传来一声喑哑焦急的吼叫,两只骨瘦的手紧紧压住她的手腕。

随着解意突然的动作,胶管拽着输液架稀里哗啦倒了一地。他疼得直冒冷汗,颤抖着嘴唇使劲摇头:“池遥!冷静,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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