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言官争论不休。

“陛下,臣认为林相所奏不实,滁州疫情哪有他说的那般严重?”说话者,正是朝中御史大夫邱平章,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哦?御史有何依据?”皇帝挑眉问道。

“滁州虽然水患许久,但仅仅是缺衣少食罢了。若真有疫情爆发,那早有乱民逃难而出。可如今,并无一人出逃啊!林相无故攀咬宁王,怕不是有别的意图吧?”御史振振有词地说道。

“御史此言差矣!”此时,太常寺卿孙清沐站了出来,他跪在殿内,声泪涕下道,“臣之连襟为现任滁州县守,他亲笔书信与臣,言明疫情严重。可宁王横断专行,不听谏言。竟然将百余名病患困于破庙之内,任其自身自灭啊!”

邱御史闻言,大声呵斥道:“孙大人所言,未免太过夸张。宁王亲赴滁州,半月来皆有喜报。若真有霍乱之疫,怎会隐瞒不报?还请孙大人,慎言!”

上辈子,滁州也发生了霍乱,是林茹月快马加鞭,请了回春谷的墨染出手,才解了霍乱之危。那时,宁王一心扑在了滁州水坝的修建之上,并下了死令将霍乱的疫情压下不报。许多病死之人,皆被他一把火焚烧了事,甚至一些尚还活着的人,也葬身火海之中。

霍乱之疫,何等危急?如今,林茹月懂了。宁王是故意隐瞒此事不报,故意让霍乱肆虐,而后他再如“救世主”般出现,用百姓之命博一个大善美名。可现在,林茹月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林启山立于大殿正中,将手中的奏折一一呈上。

“陛下,臣已将宁王近日送来的信报重新核对,不仅银钱之处超过了上个月,甚至药品的采买也大幅增量。若不是滁州的灾情加重,宁王何须如此大肆采购?”

自宁王名下的三味堂突然义诊开始,林茹月就暗中派人盯着那家药方。果不其然,这药坊借着为百姓看诊卖药之名义,从周边各个城镇大量囤积药草,并趁着天黑,连夜走水路送往滁州。可见,这是宁王在等,等疫情突然爆发后,再去安抚救治百姓。

“滁州水患许久,这痢疾或者霍乱都有可能发生,宁王就此屯些药物,也是有备无患。何罪之有呢?”邱御史双手相禀,侧首反驳着林启山的话。

“若是有备无患,难道不是最先屯粮吗?陛下,这账册之中,米粮的采购与屯储皆未有增加。还请陛下明查。”

“望陛下明查!”

一众大臣皆跪下,齐声喊道。未有平日里与宁王亲近的几位朝臣迟疑了片刻,随即还是跪下了。

“太常寺卿,既然你有亲属在滁州,那便由你亲去查探吧。林相,你便再派个亲信之人,跟着一起去看看。”

“臣遵旨。”孙清沐没想到这事竟会落在他头上,但此等大事,他必不辜负圣上嘱托。

下朝后,邱御史对着孙清沐冷嘲一声:“孙大人这满腔热血有了归处,只怕是被人当成了靶子。”

孙清沐拱手回道:“为官者,自当为民。还望邱大人谨记在心啊。”

“孙大人,不如一道回啊?”林启山走过来,一个眼神都未曾看向邱平章,拉着孙清沐的手便走了,只道了一句,“咱们,何须与夏虫语冰?”

“你!”邱御史一口气哽在脖颈,一甩衣袖,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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