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曹南宗重复着这个词,“你是这么想的?”

不等夏归楚作出回应,曹南宗握住浴室的门把手,猛地拉开,水雾蜂拥侵袭客厅,他仿佛腾云驾雾般跑了出去,惊得夏归楚目瞪口呆,亲眼看着那块围得并不严实的浴巾,掉了。

浴巾落地的瞬间,夏归楚心头那点苦涩不翼而飞,有点明白朱臻每天看见他头疼的感觉。

他捡起浴巾撵上曹南宗,喝到:“你先穿好!”心里腹诽着,就算曹南宗没反应都比一般人强,也不用这样显摆吧,长那么好看,中看不中用而已。

曹南宗却不肯披那浴巾了,拿起沙发上自己的手机,把手机屏幕怼到夏归楚眼皮底下,问他:“每天看的都是这些东西,你觉得我会很爽?”

“嘶……”

夏归楚的视觉记忆,因为职业的缘故,过于发达,只扫了一眼,就被上面的图文冲击得受不了,他推开手机说:“干嘛给我看你那些alpha的鸟图?怎么,要我比较你的和他们的?虽然你的本身素质比较高啦,但是派不上用场的话也是白搭……”

他故意挑衅,试图用恶劣的调侃来掩饰胸口弥漫的恶心,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仍然无法分辨,这频频出现的烦躁是来自什么。

遇上曹南宗,他的心情总是这样无法控制。

一通输出,没有换来曹南宗半点回应,是又打算冷战吗?夏归楚越说声音越低,他不喜欢冷战,他宁愿曹南宗像刚才那样裸奔、质问,也不想看曹南宗这样安静地听着,等空气凝结。

忽然,曹南宗打了个寒噤,他身上水迹未干,又站在空调附近,不冷才怪。

夏归楚无奈地重新给男人披上浴巾,认输地叹息:“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我放屁,可我是真的很纳闷,你这么生气,那还勉强自己做这个博主干什么?”

“我……生气了吗?”曹南宗重点有点歪,有些迷惑地扬起眉。

夏归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按住曹南宗的肩膀,往沙发上搡:“没气你扮什么哑巴?我们俩都认识多少年了,你金口一闭,嘴巴一抿,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alpha顺着他的力道在沙发上盘腿坐下,低声喃喃“原来那是生气吗”,他认真思索了一番,才说:“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想,那些人……我很不喜欢的。”

夏归楚正从橱柜里拿出一叠新毛巾,闻言动作一顿。

他卧底粉丝群看到的图,已经丑恶得千奇百怪,夏归楚以为那是深夜场才如此,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竟敢直接发私信给曹南宗本人,时时刻刻,不分场合地发情。

叫喃喃骚o或者贱o都是小意思,到处乱飞的器官名砸得人眼睛疼,床上dirty talk是情趣,可收到陌生人发的这种私信,只会让人怀疑他们嘴里的喜爱,不过是把“喃喃”当作一团肉组成的发泄工具。

“每天,每个小时,每分钟,我的私信箱都能收到这种东西,”曹南宗平静地说,“当然,在我选择做这类博主的时候,我设想过现在的情况。”

这些alpha们人前或许是衣冠楚楚的精英,体贴家人的慈父,邻居家清爽的少年,可有了网络这层掩体,劣根性暴露无遗。

他们垂涎喃喃,吹捧他,拜倒在他的裙下,却也憎恨他,唾弃他,区区一个网红o,凭什么能左右他们的情欲?

所以他们也践踏他,凌辱他。

曹南宗什么都不用做,也不靠这些赚钱,只是放几张裙装照,大方展现自己身体,连脸都不用露,就被认作是擦边诱惑,挑惹起无穷爱恨。

夏归楚清楚地知道,曹南宗这种无法言喻的性感来源于何处,有多吸引人,就如此刻他不着寸缕,半跏坐在沙发上,裸身让呼吸自由流淌,合理得仿佛喝水吃饭,堂皇得似参禅静坐,却轻易使旁观的人心旌动摇。

“那……”夏归楚难得支吾道,“为什么不干脆关掉私信?”

他无法想象,每天收到这样的私信,对精神是怎样一种污染,用酷刑来形容也不为过。自己竟然还误解曹南宗为了治疗阳痿,喜欢看这些东西。

曹南宗没有急于解释,反倒打趣说:“你说我是为了治阳痿做这个,其实也没错。原先我还真以为多来点这种刺激,可以勾动体内的欲力,只是事与愿违,我好像更萎了。”

这说得如此直白,反倒让夏归楚无措,刻薄的话他有很多,可真需要安慰人的时候,词汇量捉襟见肘,不比小学生好多少,令人懊恼。

他从来就干不好这个,无怪乎分手收场。

“而且,说是alpha,但他们的怎么那么丑?”曹南宗似突然想起什么,笑眼弯弯,视线光明正大地往夏归楚腰下打量,“没你的半点好看,看萎了或许才正常吧。”

夏归楚:“……”

……真是多谢夸奖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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