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有一座弟子墓在通西市?”
“是的。”辛流问,“九爷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通西市是南边一个很偏僻的小城市,发展落后, 周围被崇山峻岭包围, 交通也不发达。
那里距离四大家的地盘很远, 在那里活跃的是一些本土传承的鬼公神婆,而且非常排外。
外来的除魔师在那里没有地位。
就算是风雪乡,想要去那里挖一座墓, 也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做到的。
而且不能大张旗鼓, 否则恐怕会被本地人赶出来。
风雪乡让辛流三天之内找到下一座墓, 但最后两座墓短时间内找不出来。
他便将这座他已经悄悄探过的墓拿出来, 拖延一下时间。
这座山中墓里的玉书在他手中,他当初去时,发现墓建在山中, 地形复杂,又被地下河冲刷过,想要进去难度很大。
如果按他的设想,成功探索完这座墓,一无所获离开时,风雪乡也差不多该沉睡了。
他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收集齐其他的玉书。
等风雪乡沉睡,手里的玉书, 就会落到他手里。
前往通西市的飞机上,辛流看到风雪乡坐在那个叫做周识的男人身边, 笑着和他说话。
那个模样真是无害到极致。
辛流一日比一日更加忌惮他,只因为这个风雪乡在周识面前是一副样子, 在他面前又是一个样子。
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疯狂深沉,让辛流几次回忆起师傅鸱衡。
他的师傅鸱衡在整个离朝数百年中, 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哪怕是皇室都要仰仗他的鼻息。
哪怕是他死了,也有无数人畏惧他、憧憬他。
但只有他们这些陪着师傅最后一段时光的弟子,才知道这位名声煊赫的大除魔师有多么疯狂,对自己长生的追求有多可怕。
为了能死而复生,他苦心安排了九座弟子墓为自己积蓄生气,夺天寿数。
只可惜,有太多人不愿意再被他的光芒压在底下,所以他的一番布置到现在才重见天日。
辛流确信,那两座他一直找不到的墓,就是被人隐藏了起来。
尤其是最重要的那座复活墓。
……
“通西市那边有一些古村落,这个季节山中还有很多红叶,你肯定会喜欢的。”前面风雪乡对他身边的男人说。
语气带着期待的笑意,好像他们真的是旅游去的。
辛流看一眼对方带笑的纯洁脸庞,那副热恋中急于讨好情人的愚蠢样子,让他又瞬间遗忘他和师傅相似的疯狂,心中忌惮稍减。
呵,不足为惧。
他再一次告诉自己。
于实清楚风雪乡是来做什么的,他想找一座金溪雪山里类似的墓,为的是玉书。
但其他的,风雪乡遮遮掩掩,于实也不在意。
他走这一趟,风雪乡很明显希望他能当成旅游,这份心意于实也收到了。
如果这样他能安心一点,于实当然愿意配合。
所以到了通西市下面的澜江村,风雪乡特地带来的那些人开始进入附近山中寻找,于实就和风雪乡一起在古村落里待着。
他们交钱入住在山中民居,每日清晨,周围一片都会起雾。
白白的雾气让山水都变得朦胧,随着太阳升高,笼罩的雾气才会面纱一般被人缓缓掀开。
于实起得很早,看到穿着靛蓝色衣服的婶婶们一起去附近的江边洗衣。
这里开发很少,大多数原住民还过着比较淳朴的生活,山也明媚,水也清澈。
江边清早就有人笑闹洗衣,江上撑着竹排的打渔人熄灭了渔灯,慢悠悠撑着竹竿划过江面,和洗衣的婶婶打了个招呼。
“想坐竹排吗?”于实问风雪乡。
风雪乡反问他:“你想吗?”
于实笑说:“想。”
风雪乡拉着他的手腕跳下石滩:“那我也想。”
于实又反手把他拉到身后:“我来吧。”
他和那位靠岸的渔人交谈几句,对方点了头,把竹排交给了他们。
“雪乡,快来。”
风雪乡被他拉上竹排。老渔人没急着走,脚边放着鱼篓,连比带划地给于实传授了几句技巧。
于实对这个感兴趣,风雪乡是盲目相信他,觉得他没有什么是不会的,然后他们两个就划着竹排,翻到了江里。
幸好江面平静,水流不湍急,也不是很深,两人浑身湿淋淋地上了岸。
那群洗衣的婶婶们关注着他们,见他们摔了,乐得不行,大声喊了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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