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玉面泪飞
来上山给玄云道长他们来送酒菜的两个厨娘,一路上议论着,说笑够了方回,石灵儿看见,走出来, 偷偷地问了情况方安心坐回。一提起完婚大事,桌子上的人们气氛当即更热烈起来,相互恭喜端杯,尤其是石昌义,万金贵和胡长山夫妇喜乐于眉。胡贞儿靠近万金贵身边,低头不语,一脸地泪水,双腮似桃花的一样红。她认为:石灵儿为她做得太多了,真无可挑剔。万金贵则搂了搂贞儿肩膀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心中想:我这儿媳论长相,品格可谓是千万里挑一,不说天下无双也很难再遇这品貌双全的,怎么就出现了一个玉面姑娘呢?和贞儿长相几乎不分上下,只是没有贞儿稳重,但那眉宇间顾盼生辉,聪颖无比,看样 子精灵鬼怪,灵儿也挺在乎。还是快点完婚,免得夜长梦多。好在石族家风正统,他不敢出格儿。
万金贵想了一大堆,一抬头好多人来敬她酒恭喜她,这才回过神来,站起来互敬酒互恭喜。人们不停的碰杯恭喜,看看已夜上树梢,宴席也近收尾,只差石灵儿没表态了,爷爷,父母亲,胡长山夫妇和叔叔婶婶,青云,慧行,觉明,星河等人一同站起,要听石灵儿说几句话然后干了收杯。
石灵儿心绪烦乱没的回避。他知道不是不喜欢胡贞儿,而是想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到最后君子之交,“完璧归赵”。可现在和贞儿已成事实夫妻,再躲避岂不伤了贞儿。对玉面仙开始是感激她,帮他不遗余力,后来玉面的聪慧,男人般的豪爽令他欣赏至极,也许都是异俗另类,他承认她对他有吸引力。但自己毕竟赊给了这具肉身,还能怎么地?想到这里,石灵儿站起身,双手捧杯说:“感天谢地,感恩各位贵朋亲友,感恩爷爷父母长辈,为我的事操心费力,我一切听从安排。只是年前还要出去一回,尽早赶回,不敢有违长辈之命。”
听到了这话,石怀翼高兴,石昌义万金贵高兴,胡长山夫妇高兴,长辈们无不赞誉说:化灵可是成长了,说话面面不漏。”可青云道长和星河却觉得他说的是场面套话,并没一句贴心贴肺。只是贞儿单纯不会多心。这只是青云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心里所想,别人并未在意,仍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里。:
各位陆续回归,石灵儿和家人们送走了各位,贞儿也出去了这么多天,也回去和父母亲叙说一回。石昌义和万金贵及族人都返回屋里收拾休息,只剩下石灵儿还在外面转悠,想想胡贞儿的心终该落了地。再想想玉面仙还不知怎么样了呢!怎么办呢?既不能周其两全,也不必太无情无义。想到此,自语道:“看看去吧,她又没父母,又没兄妹,只有师傅玄云道长,她又不服管束。别太闹出事:来!看看去,反正不远。”
石灵儿很快来到王仁曾经住的小院子,怎么进去呢?面对玄云道长和胡元元说些什么呢?心里话“难,还真是难!上房揭瓦看看。”
且说玉面仙一个劲翻箱倒柜找酒喝,不过是想借酒消愁。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怎么知道,当时王仁十来年有家不能回,等回来时身犯重罪,只顾安排妻子快搬走,哪有心思预备酒呢。可万万想不到,石灵儿是个用心且细心之人,料到三人没吃喝好,并无聊或烦心至极,想起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之句便命人送来了酒菜。
两厨娘送来满满两大食盒,并把碗筷摆好才肯回去。因这石族家下人,包括佣工,做事必须有始有终,才好回去复命。玄云看见那么多酒菜,只留下一半的菜和所有的酒,然后让小童拿着另一半的菜去淸源寺和那几个小童去享用。因为青云,慧行,觉明的座骑都在清源寺呢,虽那里有饭菜,但这是宴席上的。只是没给他们酒。在不出远门时,他们也只是小童,不会用来骑的。小童带着菜肴自去髙兴。
这里玄云道长叫住玉面,令她和胡元元一起坐在桌前,好好的喝点吃点。谁知道玉面仙看到了酒菜,知道一定是石灵儿命人送了来,拿起酒瓶不往外倒,便大口喝了起来,胡元元上前抢下时,已喝了大半儿,她抢,她不给,她非得抢,玉面借机哭了起来。胡元元终于抢下酒瓶,想劝劝她,玄云摆手制止说:“让她哭出来,也许好受点。”这玉面看没有人来劝她,便大哭起来,嚎啕大哭,泪洒满衣襟,胡元元看她如此痴情,便也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儿,大约是累了,便不哭了,自己擦擦泪水说:“不让喝喜酒,吃几口喜莱吧。”吃了一口,泪水又酥酥的往下淌。
胡元元趁机说道:“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看不开呢?:得到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的痛苦?咱们俩,论修行你是长辈,论序次,咱是姐妹,不该我来劝你,但我一直知道你心里的苦,也不光是顾及我和你师傅的颜面,就是贞儿的善良,你也不曾忍心与她为敌。可即然这样,何不放下,饶了对方,也饶过自已。退一步说,即使你争服了石少主,那家族怎能容得下你,即使容得下你,你何能守住那般世俗规矩?份外之情,那石少主何能做得出来?即使他做出来了,那上天的规则和惩罚你如何能忍心?”
一席话,说得玉面低头不语。她知道胡元元本不是个多言之人,为自己却说了这么多。论修行,她玉面仙前后下凡三千多年,而胡元元才一千多年,大概是经历了情的打击,才懂得这么多大道理,想想自己也真愧对师傅和师妹,便抬手斟满了酒,对两位说:“对不起,师傅,师妹,让你们担心了。喝了这杯酒吧,我放下了。”三人干了酒,都还吃了点菜,玉面又说:“可他为什么这么细心,让我误会他呢?”:玄云道长接着说:“世上的情有很多种,朋友之情和男女之情虽不一样,但也许有人分不清,因为分不清,最后朋友都做不成。比如你和他如果真的是误成为男女之情,贞儿也许不吭声而要了半条小命儿,不用别人说,那石少主那么在意贞儿,他不把怨气怪你头上才怪呢,你能得到他吗?而今天他如此看重我们,细心关心你,那是义,也有情,道情深厚。离开道,离开道,我们和他之间不敢说情字。”
玉面仙低头了半日,又哭了一回,转身笑到:“谢师傅提醒教诲,几千年修行,只因看不开一个情字,让我天上地下难得安心,从今天起,我要远离情字,也许这样我才能自由自在。”说完,转身回屋睡觉去了。胡元元收拾完残桌,也回到屋里,躺在玉面身边。听她翻来覆去,知她睡不着,便陪他又聊一会。
玉面仙说:“师姐辛苦啦,睡吧。”胡元元说:“我也不困。”“是吗?那咱俩聊聊吧。”玉面仙。“好啊!聊什么呢?”胡元元。“聊聊你自己吧。”玉面仙。“好。”
于是胡元元这个谨言慎行的人,却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我有时比你更痛苦,你是有追求未得到而感觉那是种甜美。而我是得到之后而饱尝着那种苦涩和心酸。苦涩着自己的苦,心酸着对方的苦。你也看到了,星河道长淳厚老实善良体贴,但那又能怎样呢,如果我俩如今在一起了,丢了我的修行,也毁了他的前程。要知道,我们毕竟是异类,修行到此不容易,但是他是常人,普通人,修行到现在更不容易,他若因为我而毁了,人们说的得多难听和难接受可想而知,当他失去修行而得到我,会被人贬低得没有活路的,你说能幸福吗?现在不管他能不能理解,我们都在同一条路上,能见面,不更好吗?”玉面仙听了说:“你说那白娘子白贞贞值得吗?”
胡元元答到“难下结论。她和许仙在一起虽两情相悦,当许仙知她是另类时不也走开吗?后来给她喝了雄黄酒,让她出了丑,并把他吓死了。盗仙草九死一生挽回了许仙幸命却挽不回婚姻,法海不过是怜她千年修行,不忍让她丢掉,可因不理解打了个你死我活,她若放下道行,再脱生为常人,忍得住贫穷,耐得住寂寞倒也还成,可还想使些法术,还想有世间男欢女爱,那法界岂能不治她的罪呢。如今被压在雷锋塔下,不知她可清醒。”胡元元说完了,听听玉面仙没动静了,一看睡着了过去。胡元元这才翻身休息。
再说石灵儿趴在房上,把瓦揭去一片儿,刚刚一线灯光却看不见屋里的人,把耳朵贴上去,里面的哭,里面的劝尽收耳底,一阵阵的不忍涌上心头,又不好进去,索性听到底。一直到玉面仙回屋睡去才肯离去,想到玉面仙放下了,倒也松了口气。忽又想到玉面仙再不能理他了,却又不是滋味。一边往回走,一边自嘲自讽道:“说人贪,我这想周其两全难道不是贪?也许这就是人性,人生本来不圆满,为求圆满落得贪,都是这肉身惹得祸,人们还贪恋这具罪孽之源。”自嘲自讽了一回,快步下山,一抬头,见一人挡住去路,“啊!”石灵儿一惊,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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