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近郊,顺义县。
顺义是皇都京城附近的县城,距离京城三十里,通往京城的路有三条,官道一条,怀柔小道一条,曲峰山路一条,不走官道约两个时辰的路程。
其中曲峰山路最为荒僻古旧,在有了怀柔路和官道之后几近荒废,沿途多有树林,偶有樵夫猎户,鲜有行人。
就是这幽静的曲峰山道,今日偏有两人惊林中鸟兽而行,所过之处,山鸟忽而惊飞,散落几片枯叶,飘飘荡荡落在地上,被他们走过碾碎
本应在慕湘坊悠哉休养的姜寒烟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偏僻的古道,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左手包扎虽不扎眼但也显而易见,有伤在身持有佩剑,右手中牵着一条缉捕犯人的铁链,拴着一白衣公子的双手。
正是那肩带血迹,略显狼狈的桃花仙采花贼:花非梦。
两人相距一个身位,正往京城赶着路,偶尔姜寒烟拖动手中铁链,铁锁链咣当作响。
花非梦便一个踉跄向前快行了两步,始终逃不过姜寒烟两步距离,乍一看就是一个失踪多日的女捕终于擒获了犯人,正回京复命。
花非梦忽而又走近了一些,手肘撞了撞姜寒烟,低声说话,“喂,这铁索少说有二十斤吧,用不用这样逼真?”
行为熟稔,声音微沉,一开口此“花非梦”便非彼花非梦,乃人假扮。
“戏做全套,二十斤对你来说很重吗?”姜寒烟语气平淡,斜眼看向“花非梦”。
阴柔精致的五官与真的花非梦几乎一样,唯有熟悉的人才能从一些小动作里知道,这人是那吊儿郎当的天外山庄的挂名庄主南宫明夜。
“嘁。”南宫明夜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多是对自己与姜寒烟相识的孽缘,从而导致自己受苦受难的不满。
一直腰板挺直,又风度不凡的南宫公子此刻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蔫了下去,丧气得不行,倒是挺符合现在被捕囚犯的身份。
姜寒烟见状微微勾了嘴角,“要你配合,也不用这么丧吧,南宫公子?”
“扮了这么个娘娘腔,还要受苦受累,正主却在慕湘坊里好吃好喝伺候着,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朋友。”
南宫明夜斜了姜寒烟一个白眼,花非梦本就是女子身,扮了男装也多属阴柔。
南宫明夜实打实的男儿,一个白眼生生被翻出了几分哀怨娇嗔,不得不说柳翎儿的易容术也是十分了得。
“当真只是这样?”姜寒烟不以为意,多年的朋友,她知道南宫有心事。
南宫明夜又见到姜寒烟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熟悉又让人无所遁形的讨厌。
他撇了撇嘴,别开了头去,拉开了距离。
外人只当他们这是疏离,却不知他低头时,微带困惑又亲密的问话。
“世友,是我孤陋寡闻了吗?女人也能喜欢女人?”
“嗯?”姜寒烟虽然嗯了一声,但见南宫明夜垂头丧气的样子,也知自己多半猜对了。
天外山庄的少主人很低落,好不容易有了心动的感觉,却又很快遭遇了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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