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喜宴上用的碗筷全都是他新买的,统一的大小和样式,团团圆圆地摆在桌子上好看又吉祥。

这会儿几个来帮忙的婶子夫郎将桌椅板凳摆放整齐,一道道菜品陆续端上了桌。

“酒水都准备好了吧?”芳婶儿拉过路过的金夫郎。

金夫郎正抱着酒坛子,“都准备好了,这是最后一桌的。”

“来了来了!看见迎亲队伍了!”

这半山腰视野好,迎亲队伍刚进村就瞧见了,喜乐声都还没传来呢。

芳婶儿过去一瞧,还真是,“好好好,等到了咱们就开席!”

“这林子家可看得真远,你瞅瞅,站在这里能给村子瞧完了。”

“这水才是真好,又干净又凉爽,夏天泡个瓜果,踩个水,想想就凉快。”

“就是太冷清了些,地也不肥,离着村子又远。”

“人家大林就喜欢这个呢。诶,快到了快到了,我还没见过这新夫郎呢,说是顶好的相貌。”

“哈哈哈,以后就是我们清河村的夫郎了,总能见到的。”

“不过这新夫郎的一手绣活倒是厉害的,你们看见大林子身上的喜服没有?那缠枝纹绣的,可好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最后一段上坡路,方文林在外边扶着轿厢,轻声说了一句,“有点晃,别怕。”

花轿安安稳稳地落了地,在一片起哄声中,方文林蹲在轿门前,后背贴上一具温暖带香的身躯,心跳如鼓,步伐却异常稳健。

将新人送入新房,方文林这个新郎官就被拽过去灌酒了。

村里办席都是十大碗,无论喜丧,不过这十大碗的碗是大是小,这碗里的菜几荤几素,就看主人家对这次事情的重视程度了。

方文林这喜宴的十大碗三个素菜,凉拌折耳根、小葱拌豆腐、清炒菜芯。这清炒菜芯是放了猪油渣一起炒的,又香又爽口。

七个荤菜,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一碗咸烧白,一碗甜烧白,一道炖鱼,一盘笋子炒腊肉,一碗绍子蒸蛋。

更别说单上了一大盆肉丸子汤和一筐白面馒头!

一时之间,这半山腰上只剩下吃饭咀嚼声,个个埋头干饭,倒是没人管他这个新郎官了。

芳婶儿正盯着灶台,一会儿要是哪桌菜不够,好及时补上,就见一身红衣的方文林找过来了。

“芳婶儿,拜托您个事儿,给屋里送点吃的。”

芳婶儿哪还有不懂的,笑着应下,“还知道疼人儿,成,一会儿我就给送粉子蛋去。”

这时候外边的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个个满嘴流油,肚皮溜圆。几个汉子就过来逮新郎官喝酒了。

大宝是村长家的大孙子,今年六岁,长的虎头虎脑的,吃饱了饭又去小溪边儿看了鱼,这会儿来找阿奶了。

“大宝,吃饱了吗?哎呦,这小嘴儿油润润的,好吃吗?”芳婶儿刚盛了粉子蛋,就见自家孙子扒着门边瞅她。

大宝摸摸圆圆的肚子,“吃饱了,阿奶,您手里端着什么啊?我闻着好香。”

“这是给新夫郎的,你不能吃。”

芳婶儿给大宝擦了擦嘴,起身就被金夫郎叫住了,说是有一桌特别能喝,得再上一坛酒,但是放酒的屋子门不知道怎么锁住了,过来找她去拿钥匙开门。

“行,你先过去,我这就来,”芳婶儿看着大宝,“来,大宝,交给你个任务。”

……

云澜正无聊地坐在床上玩穗子就听见门口极轻的敲门声,接着是一道虎声虎气的童声,“澜阿叔,大宝来给你送吃的,我进来了哦。”

房门打开,一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娃娃双手捧着瓷碗进了屋。

新妇在丈夫掀盖头前是不能让人瞧了模样的,但是孩子没事。

他自己掀了盖头,接过瓷碗,摸摸娃娃头顶的小揪揪,“谢谢大宝。”

芳婶儿回来的时候,大宝正端着空碗回来,“送过去了?”

大宝点头,“阿奶,澜阿叔好好看啊。”我长大以后也要娶这么漂亮的夫郎。

外面的吵闹持续到深夜,方文林带着一身酒气送走最后一波叔叔婶婶,回到自家院里。

芳婶儿和几个帮忙的婶婶夫郎还留着收拾残局。

方文林也在帮着搬桌子摞板凳,来帮忙的人都是手脚麻利的,这么一会儿这些东西都已经擦洗干净了,他把这些搬到柴房里放好,改明儿好还回去。

“新郎官就不用干这些了,”来帮忙的钱夫郎朝新房努努嘴,“还不过去?”

方文林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碍事,我帮着一起收拾能快点,婶婶阿叔们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半个时辰后,来帮忙的婶婶夫郎也走了,每个人手里都拎着肉,怀里还有单独包的红包,每人两百文呢!

半山腰总算是回归了往日的清静,院子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灶屋的火还没有熄灭,锅里是满满的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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