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这个看起来没吃几顿饱饭的乞丐哪来这么快的速度,都赶上奥运冠军了。

梁再冰撵着他硬是跑了好一会儿。

直到跑进了一条没有出口的死胡同,梁再冰才大口喘着气,目光死死锁定对方。

小巷里的路灯柱坏了许久都没修,在周围的高楼大厦围堵下,即使是在白天,小巷里也昏暗不明。

残破的水泥路面经过一夜雨水冲刷和行人踩踏,布满肮脏的黑泥和脚印,巷子尽头被附近的居民充当了垃圾站,堆满了一袋袋五颜六色的生活垃圾,即使是在冬天也散发着阵阵恶臭。

王诠胜也剧烈喘息着,但脸上却满是阴险的得意神情。

汗水把他脸上的污垢冲掉了一些,露出一张异常沧桑的中年男人面孔,但那双眼睛却如淬了毒的蛇瞳,无差别地仇恨着每一个人。

梁再冰冷脸瞧他,“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就算我死也能拉着你垫背。”

他并不是很想做这种牺牲自己成全大家的蠢事,更何况还没报酬。

但在死亡的结局无可改变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在死前争一些微薄的好处。

不是为了狗屁的黎民百姓,是给在意的人。

王诠胜腔调古怪地笑了一声,“嘿嘿,你以为能杀得了我吗?发动诅咒只需要一个念头,然后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就算你杀了我,诅咒也会在我死后自动发作。”

“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放你走,”梁再冰说得毫不迟疑,“就算你发誓不发动诅咒。”

让他头上栓着个定时炸弹战战兢兢度日,不如现在就做个决断。

更何况这个极度报社的垃圾嘴里能有什么实话,前脚刚把他放走,后脚自己就会心脏骤停死在这条巷子里。

“你还真是热心好市民啊,那人叫我杀你还真没选错。”

梁再冰眉心跳了跳,“什么意思,谁派你来的?”

难怪,明明自己并不符合他的杀人标准,却依然被他选中了。

“反正你都要死了,告诉你也无所谓。”王诠胜倚在被涂画得乱七八糟的墙面上,抱着胳膊挑衅地冲他一扬下巴。

“我从小就过着你这种下等人一辈子都见识不到的生活,每天只需要考虑去哪个地方烧钱,赛车、酒、女人,甚至电视上那些女明星,我一个电话过去也得来陪我陪酒。”

王诠胜的脸上露出那种生活不如意之人惯有的回忆神情,但他的快意之后却是极深的扭曲恨意。

“他妈的死老头居然说我不学无术,要停了我的卡,还说要把公司给外人继承,操他的凭什么!”

梁再冰只是冷冷看着他疯癫的做派,手中的匕首随时准备抛出给他致命一击。

这些话江清鉴那个监视器应该都能录下来吧。

“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哦不,”王诠胜做作地捂住嘴,“是他们运气不好,出了车祸被撞成碎肉。”

“公司在我手里还不是随我怎么玩?”

梁再冰讽刺道,“那你怎么流落街头来当乞丐?老本这么快被你败光了?”

王诠胜恼羞成怒地瞪视着他,几乎是咆哮出声,“你懂什么!是那些该死的贱人联合起来把我赶出公司,害我没有钱去翻本!”

哦豁,还是赌狗一条。

他还真是全方位地论证了“人性本恶”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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