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鼻观眼眼观心的没有说话,说起来,林惠兮在京城的时候总觉得赵大人离她们很遥远,就像生活在传说中的人。
虽然日日相见,但无半点实感,来了孟州见着了这位姑娘,才知道赵大人原来也是个会为情所困的男人。
赵修和来楚秦阁的时候,门内门外静悄悄的,但是大堂灯火通明,等他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宋三娘一个人坐在大堂的凳子上,对着四周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门的动静并不小,但是宋三娘并没有回头,反而继续出神地望着四周。
她的身上有一股风尘女子极罕见的书卷气,这或许也是当年她能成为花魁的原因,这么多年过去,没有减半分毫,反而因为年龄的上涨,增添了几分难言的端庄气息。
赵修和知道宋三娘对于宋安时不同,说起来,宋安时好像还是跟着宋三娘姓的。
他走过去,站在宋三娘身边一时没有说话,宋三娘的眼神也并未转向他,反而就那样失神的看着画着高雅书画的灯罩。
“你说,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怎么在外边活下来的?”
赵修和闭了闭眼睛,没有搭话。
宋三娘眼睛微红,全身好像失了力气,慢慢扶着旁边的桌子起身,转过身看着面前如珠似玉的年轻人,满心都是无奈。
宋安时一夜未归之时,她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对于宋安时并无半分助益,相反一直是她的拖累。
现在等到宋安时受重伤,她才得到消息,但是却连去看她都不敢。
宋安时每次回来,她都会歇业,害怕的就是让人看见宋安时的青楼扯上关系,但是宋安时好像偏偏不在意。
赵修和看着眼前的宋三娘直愣愣地朝他跪下,他皱了皱眉头,侧身躲开伸手想要扶她起来。
宋三娘却双手拉住赵修和扶她的手,摇了摇头:“赵大人,我一见你就知道你出身不凡,将来肯定也是平步青云的人。”
赵修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起来说话。”
宋三娘执拗地摇头:“我最开始害怕小时和您接触,您是高高在上的人间明月,我们家小时在我心里千好万好,却在世俗眼里永远不与您相配。”
赵修和手上用力:“世俗而已,并非本官。”
宋三娘铁了心不起来,眼里的眼泪似珍珠一般一颗一颗往下掉,赵修和看过许多女人的眼泪,却没有宋三娘此刻的灯下落泪来的惊心动魄,不愧是十几年前名动孟州的女人。
“您是公子,不会明白情爱这种事情受伤的永远是女人,您如此出尘,若是将来两人分别,我害怕小时这辈子眼睛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相比于注定不可善终的年少情动,我更希望她能得到长久稳定的呵护。”
赵修和见拽不起来宋三娘,索性也撩起裙摆蹲下身问:“你是想要求本官离她远一些?”
纵使知道宋三娘对于宋安时不同,但是赵修和难免会生出些不满意。
可是宋三娘摇头苦笑:“公子,妾身只是想要一个承诺,将来,将来,不管是为妻为妾,只希望公子不要忘了庇护小时。”
虽然明明已经显示出她的同意,但赵修和仍然觉得不大爽利:“你多虑了,我赵修和心悦宋安时,就一定要娶她为妻,在下并非浪荡之人,也不会只为了美色而一时寻欢。”
宋三娘苦笑,眼泪还是不停地下落,多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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