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嘴里大吼着:“董开,你这个王八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董开率先反应过来,他慌不择路跑到钱月初身后,缩着脖子叫:“张光,东家在这里,你不要乱来!”

张光一听,怒火更盛,尖刀指着钱月初,大吼:“都是你们这些混蛋!凭什么冤枉我!”

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钱月初的手臂,将她拉到身侧,刀子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钱月初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双腿发软。

傅君言和钱任安很快反应过来,急急从楼上下来。

林竹唯见到傅君言,愣了一下,心下有些尴尬。

反倒是傅君言,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猩红着一双眼,紧紧盯着钱月初和张光。

他冷声道:“张光,你最好放开她。”

早已经豁了命出去的张光,听了这颇具威胁的话,反而更加愤怒,怒吼:“别威胁我!大不了就一起死!”

“傅郎,大哥,救我!”钱月初呜呜咽咽,冰冷的刀子已经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张光,只要你放了我妹妹,你要多少银两,尽管提。”钱任安往前一步,急急道。

“你们有钱就了不起!你们就可以随意冤枉人!”张光红着眼,大吼,“那就一起去死吧!我看你们死了,还怎么花钱!”

张光失去了理智,刀子割在钱月初脖子上,渗出了血珠。

众人恐慌不已,正手足无措间。

却听林竹唯突然扬声道:“张光,你不是来讨回公道的吗?你杀了钱月初,然后钱家杀了你。最后,你要被冠上一个穷凶极恶,亡命之徒的称号,这就是你讨回公道的方式?”

张光死死盯着林竹唯,拿着刀子的手放松了些。

傅君言和钱任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林竹唯。

只听她又道:“你死后,你家里人还要被人吐口水谩骂。更有甚者,祖坟都得给你掀起来。”

林竹唯说完,还特意瞄了钱任安一眼,那诱导的意味不言而喻。

钱任安简直无语。他钱家什么时候打算撬人祖坟了?

可眼下这情景,这口“冤气”,他是要吃定了。

他剜了一眼面如寒冰的傅君言,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光身子晃了晃,眼里的戾气卸了半分。

林竹唯又道:“你要报仇雪恨,就应该斩草除根,要想办法拉着整个钱家一起死,死一个钱月初算得了什么?”

哇!这女人有够毒!

钱任安都禁不住抖两抖。

傅君言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喻勺若,你!”钱月初又怕又气,挣扎了起来,又被张光警惕地紧紧拉住。

林竹唯看了一眼钱任安,又看看张光,淡淡道:“既然你做不到让整个钱家一起陪葬,为什么不借机洗刷你的冤屈呢?让大家都看看,钱家到底是怎么苛待你的。”

她微微叹气。似是真的在为张光着想一般惋惜:“错在钱家,不在你,不是吗?你确定要用自己一条命来帮别人掩饰过错吗?”

张光终于被说动了,他拿刀的手垂了下来,但另一只手还是紧紧箍住钱月初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他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不无愤恨地低吼:“我在这里做事,说好三十文钱一天,但是他们每次都只给我二十文!每天店里都要盘点一番,只要少了一匹,坏了一匹都算我头上!他们不就是欺负我是个大老粗吗?昨天,我明明见到他们把两匹布偷偷藏起来,准备拿出去倒卖,结果他们还要栽到我头上!”

钱任安眸色如冰剜向掌柜董开。

董开瞬间脸色煞白,眼神闪躲,弓着身子,不敢看他。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张光扫了他们一眼,愤恨道:“他们钱家就是个势利眼!铺里来个官太太,就阿谀逢迎,溜须拍尾。我们这些人走进来,那眼睛都挂在头顶上了,嫌我们给她提鞋都不配!”

人群的窃窃私语开始转为大声指责,钱任安脸色挂不住,但还算清楚知道不能激怒张光。

偏偏钱月初却是个理不清的,听到有人指责钱家,忍不住就低叫:“张光,你血口喷人!莫不是得了哪个对家的好处,跑来污蔑我们钱家!”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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