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粗人。”
谢疏放下手中茶杯,光明磊落的回望向倾灵。
“鲜少与人交谈,摄政王可放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倾灵也没有再卖关子。
她提起火炉上的小茶壶,替二人又续上茶后才从袖袋中拿出了一张纸条,展开后翻转过来,用有字的一面对着江,谢二人。
巴掌大的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大字。
“太子逼宫。”
这是暗一飞鸽传书送来的,仅仅这四个字,验证了倾灵的所有怀疑。
江止行眉头紧锁的盯着那四个字,黑色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沉思。
“既然是闲聊,那就当听故事了。”
倾灵将纸条轻放在了小木桌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纸条正好落在了江止行当时沾水写下的字上。
湿润掉的纸条上,墨迹晕染开,粘在了木桌上,渐渐与之融合在了一起。
倾灵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漠,就像她说的那般,只是在闲聊。冷冷清清的又如同玉石撞击般清脆。
“我很早就听说过,当年在府邸的时候,宁嫔生为侧妃时就格外受宠,以至于当时的正妃,也就是当今的北沧皇后,都要对她客客气气。”
“更别提宁嫔先诞下了大皇子,这份殊荣也让她多年恩宠不断。”
“一年后,北沧皇后生下了二皇子,满月时被立为太子。从那之后,宁嫔用自己不再晋升的位分,换得了凌亦泽步步高升。”
“直到多年后,宁嫔诞下了六公主,北沧皇这才找了由头将宁嫔升为妃位。”
火炉的火大概是太旺了些,将小茶壶中的茶水烧得咕噜咕噜直响。
倾灵伸手将茶壶从火炉上拿了下来,压在了那已经沾了水的纸条上,而后继续说道。
“半年前,宁嫔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惹怒了北沧皇,被降回了嫔位,还被打入了后宫。这里面,凌亦泽恐怕隐藏了太多事情。”
“北沧皇既然让凌亦泽出使,还让他带着大皇子与六公主一同前往,恐怕更多的是要护下这二人吧。”
“可若如凌亦泽所讲,北沧皇何必护下一个不是自己血脉的公主呢?他又怎么容忍,与宁嫔关系匪浅的凌亦泽,继续坐在丞相之位上呢?”
素白的指尖抵在茶杯口,顺着弧度轻轻滑动。女子嘴角边含着的笑意浅浅,包含了不屑与轻蔑。
那面具下透露出的瞳被睫毛遮住几分,看不清楚目光的着落点,好似在茶杯上,又仿佛在火炉前。
“所以,凌亦泽在撒谎,那与人苟合的从来都不是宁嫔。”
“而是皇后。”
“是皇后。”
江止行接过话茬,与倾灵说出了同一个人。
两人对视着,国师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刚刚说出那骇人听闻话语的并不是他们。
“看来摄政王也注意到了,那日在香阁,皇后与太子一左一右陪同着北沧皇时,比起搀扶,倒更像是控制。”
江止行轻声开口,嗓音徐徐带着清润感,像是那压着青松的皑皑白雪。
“据我所知,北沧皇的身体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在半年前他就派了暗卫四处寻找名医,但都已经回天乏术。”
“去给北沧皇诊脉的名医里,有一位是我的好友。他曾跟我说,北沧皇暗地里还取了太子的血与自己的做滴血认亲,但是结果如何就不清楚了。”
“也是在半年前,北沧皇暗地里留下过一封遗诏,听说存在凌亦泽手中,但是里面写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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