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伟江打开一个个塑料袋,烤鸭、鹅颈、猪头肉、卤牛肉、油炸花生米等香味四溢的美味佳肴呈现出来时,“三位,我们四人今晚来场豪饮,煮酒论英雄,不醉不归如何。”

“王委员,你这是有备而来啊,但你备的是真诚真心,把自己看得和我们是一样的人,没有等级没有距离,今晚我就是舍下这条老命也要陪你豪饮。”老支书豪爽地说。

“王委员,你来到我们村既是领导又是客人,理应我们招待你,你倒好自带酒菜来,这不是马蹄靴倒穿了嘛。”李乃民歉意道。

“什么你的我的,你有这种想法证明你还是把我当外人,烟酒不分家,喝酒也是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古语不是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为什么千杯少?因为是交心的知己,不设防的致友,所以可以开怀畅饮,把酒言欢;为什么半句多?因为感情淡漠,关系疏远,见都不想见的人到一起能倾心相谈,欢颜畅叙吗?”

“说的精彩,句句都在点子上,没想到王委员年纪轻轻就能把人世间看得这么明白和透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宋会计夸赞道。

“哈哈,承蒙宋会计夸奖,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现在的我只想和你们喝酒交心,和你们先做朋友后再共谋李窑村发展之道,尽我的真诚和绵薄之力,来举杯见底。”王伟江说完端起酒杯一口干掉。

“小王委员,人间最珍贵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说句心里话,我们李窑村在乡领导心中就是后娘养的,他们不仅嫌弃,见了我们就像见了瘟疫一样都躲着走。”老书记摇头叹息道。

“他们为什么要躲着你们,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愧,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亏心事,他们之所以躲你们,是因为怕你们,怕你们提出合理的诉求他们无法面对,否则天下哪有人民公仆怕人民的道理。”王伟江说。

老支书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道,“小王委员,还是你看得透,分析的有道理,古语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就是做了亏心事才躲我们的,哎!我心中有愧啊,人们常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支部书记虽然是最小的官,但是我在任上扒的引淮河,断了全村交通没有把桥建成,我对不起全村1千多名父老乡亲。”老支书眼眶湿润地说。

“叔,你尽力了,没有人怪你你就不要自责了。”李乃民道。

“老书记,乃民说的对,你不要自责,无论是当时的你和现在乃民跟我都是人微言轻,纵使我们有一腔热血和急切愿望也没办法把引淮河大桥建起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还是等待来日吧。”

“还有希望?”老支书、宋会计、李乃民都向王伟江投来急切期盼的眼神。

“你们不要这样看我,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你们也知道,但是我相信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会转到李窑村,请你们相信我。”王伟江这话说的既让人看到希望又让人感到遥遥无期,跟水中月镜中花似的。

“王委员,那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我们村都会去争取,因为我们太渴望在引淮河上建座桥了,虽然有条木船摆渡,但负责摆渡的人不可能24小时不分昼夜的在那啊,所以深更半夜哪家有个急事什么的要去乡里县里都是自己划船过河的,这些年已有几位村民都是因为这样半夜三更过河而命丧河中了。”说着说着李乃民眼睛也湿润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内心有痛苦、有怨气、有愤怒……但最终都归结到无奈之中,正如王伟江说的:人微言轻,有其心而无其力。

“哎,现在的干部讲真话干实事的越来越少了,而讲假话讲空话的越来越多了,关心民众疾苦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少了,而脱离民众鄙视群众越来越多了,一天到晚不是画大饼就是踢皮球,若长此以往政府还配把"人民"二字放在前边吗?”宋会计埋怨道。

“老宋,你说的是少部分领导干部的为官之道,不应以偏盖全,以点盖面,这样有失公正。”王伟江纠正说。

四人边喝边谈,你来我往,杯杯见底,句句真心,两瓶酒很快被喝完,王伟江起身又从包里拿了两瓶继续豪饮着。

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它不仅有自己独特的芬芳,还有久远的文化内涵,李白喝后赋予了才华和灵感,所以才斗酒诗百篇;武松饮其后赋予了胆略和武功,才导致景阳冈百兽之王命丧黄泉;只有不着调的孙大圣喝了玉浆琼液后耍起酒风,把天宫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可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在他败坏酒的美名之时却成就了他美猴王之誉,真是天上人间两重天,评判标准各不同。

……

当后来拿两瓶酒再次被喝完,老支书和宋会计已经明显喝高了,四人四瓶酒,平均起来就是一人一斤,老支书和宋会计是在家人的搀扶下返回的,老支书明明喝高了,在东倒西歪回去途中还口口声声说:“谁说我醉了,我没喝醉。”

扶着他女儿说,“你没醉,你老人家怎能喝醉呢,你是酒神。”

“哈哈,还是闺女了解我。”

宋会计是那种喝醉沉闷型,儿子把他弄到三轮车上也不说也不闹,就默默地坐在那跟一尊雕像似的。

村委会就剩李乃民和王伟江两人,“李书记你没喝高吧?”王伟江问。

“没有,再来半斤也没事。”

“哟,可以啊,那你的酒量起码在2斤左右。”

“若喝2斤也就到顶了。”李乃民谦虚道。

“既然你没醉那我问你想不想知道当年引淮河上为什么没有建桥的真相。”

“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李乃民惊问。

“我不知道,但我判断这笔建桥款早就给了,只是没用在你们村建桥上。”

“此话怎讲,我不太明白。”

“引淮河是国家投资工程,按惯例国家兴建的工程决不会亏待地方政府,更不会亏待当地群众,只要因工程影响所引起的附属工程国家决不会不管,就如扒引淮河断了你们村的交通,需要在引淮河建座桥解决你们村的出行问题,就是花再多的钱国家也不会推托和不管,只要把修桥项目报上去就会批准拨款,老书记的话也证实了这点,开始乡里和指挥部不都说这是板上钉钉子事嘛。”

“哪建桥钱呢?难道飞了不成?”李乃民又问。

“只有一种可能,这笔钱被人截了,或者说被挪着它用了。”

“码的,那我明天就去乡里县里找,就是支书不干了我也要讨个说法。”李乃民气愤道。

“错,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为什么我现在你一个人讲,而刚才酒桌上没和老支书和宋会计讲,我就怕你们兜不住火,冒失地去找去闹,若这样不但打草惊蛇,肯怕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说怎么办?”

“首先你必须保证此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如果你说出去到时村民都知道了肯定要去上访,那时肯怕你拦都拦不住,工作上你会相当被动,而且县乡两级都不能去,估计你这边去那边人家就知道了,你这不等于告诉人家提前做好对应策略和销毁罪证吗?”

“那去哪查?”

“淮委。”

“淮委是哪里?是什么单位?”李乃民茫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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