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没人,玉米秆也能稍稍遮住两个人的身影,便将自己靠在柳凌肩窝,无精打采的说道:

“凌哥,我真的干不动了。”

他的靠近,让柳凌忍不住的欢喜,但看着温书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脸也热得通红,心里又止不住的心疼。

他替温书擦汗:“你去休息一会吧。”

温书摇摇头,额头的汗水都蹭在柳凌的衣服上,偏偏柳凌还宠的不行,手轻轻扣住温书的头:“衣服脏。”

“······”温书不说话。

柳凌垂眸,看到温书的发顶,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几天,温书经常做一些亲密的动作,就像现在,可是温书他又不说些什么,是自己太心急了吗?

温书轻轻拍了拍柳凌的后背:“想什么呢?”

呜~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自己的对象啊,就算不能在外边亲密,回家抱一下亲一下也好啊!

不行,他今天回去就写信,告诉家里的老爷子老父亲老母亲哥哥们,自己有心上人了,想把他带回家。

也好让哥哥们有个心理准备,来的时候免得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等等,是不是拍个照片一起邮回去更好?

若是老爷子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与众不同生气,看到照片说不定就同意了,毕竟自家凌哥这么优秀!

正好也让家里认认人。

“凌哥,改天咱俩一起去拍个照片吧,”温书道。

“好,”柳凌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拒绝。

温书无声的笑了。

这时,玉米地外传来大队长的声音:“偷懒的,抓紧干活了。”

温书遗憾的直起身子,他也是“偷懒”的一员,

大队长啊,你真是不解风情!

“干活吧。”

“好,”柳凌点了下头,“累了就去休息,我去替你向大队长请假。”

“知道了,”温书有些不高兴,他刚刚有一句话差点就问出口了。

“不过,我自己去请假就好,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京城来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不用赚工分。”

“还有,我可不舍得让大队长骂你。”

说完,温书带好手套,去掰玉米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柳凌心里一颤。

最近温书还喜欢说类似这样的话。

这样下去,他想,早晚有一天,他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想要问问,他···是不是喜欢他?

晚上,看着已经睡着的温书,柳凌小心翼翼的给他整理好睡姿盖好被子,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形成的“坏习惯”,睡着了喜欢往自己怀里钻。

第二天一早,温书发现自己依旧是从柳凌怀里醒来的,笑了笑,没有丝毫的意外。

“醒了?”柳凌问。

“饿了,想吃鸡蛋饼,”温书坐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还想喝地瓜粥。”

“好,”柳凌笑了笑,起身利落的穿好衣服,“早晨冷,记得穿厚点。”

“明白,”温书向柳凌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虽然答应的很好,但温书却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当他打开门,一阵冷风吹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柳凌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着温书没有穿外套,眉头一皱:“不是让你穿厚点吗?”

温书讪讪一笑:“忘了,忘了。”

说完一溜小跑回去穿外套了。

终于不冷了,温书舒适的伸了个懒腰,因为心情好,他还在院子里跑了两圈,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洗漱了吗?”柳凌问。

“嗯,”温书笑着点了点头,迎着阳光的他,整个人好像在发光,让柳凌不自觉的沉沦。

“那···吃饭了。”

“好。”

饭后,两个人依旧去上工,接着昨天的活,继续掰玉米。

戴好手套帽子,温书深吸一口气,迈进玉米地。

其他人被他苦大仇深的样子逗笑了。

“温知青,你要实在不习惯,就去场里剥玉米吧,”赵磊道,“那个干净,也不闷,就是工分少一些。”

温书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他连忙出了玉米地,摘下帽子手套。

长长的松了口气,憋死他了。

“去吧,”柳凌道,“记得好好休息,多喝点水。”

“好,”温书向柳凌挥挥手,迈着欢快的步子向场里走去。

场里已经堆了不少玉米,昨天整个大队掰了一天的玉米都已经运到这了。

今天,就有不少年纪偏大或偏小的人来剥玉米挣工分,杨静她们几个女知青也在。

温书还看到了三丫以及三丫的爷爷,李老伯。

打量了一下四周一边剥玉米一边聊得热火朝天的婶子们、玩得忘乎所以的孩子们,沉默寡言的老人们,温书叹了口气,他应该是剥玉米的人中唯一一个成年男性了。

不过很快,温书就有了伴。

砍玉米秸秆的孙宏不小心崴到了脚,被大队长撵到场里剥玉米。

毕竟,脚伤了,手还好好的不是。

“温兄啊,”孙宏搬着小板凳,坐在温书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堆还带着萼的玉米。

“用不用去卫生院看看?”温书问。

“不用不用,”孙宏摇摇手,“柳凌已经帮我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

温书点了点头。

柳凌会医术这事,他早就猜到了,而且医术应该还不错,不过,看他平日里藏着掖着的,学的应该是中医。

但在这个时代,中医的处境不太好,越是有名的中医受到的迫害越严重。

高考取消后,很多大学的一些老教授、老教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被下乡改造了。

他们有能力,有知识,有文化,明明是拿笔杆子靠文化吃饭的人,到了乡下,却只能吃最差的,住最坏的,干最累最脏的活,还不受人待见。

柳凌的外公若不是去世了,也会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估计是这个原因,柳凌才不愿让人知道自己会医术这件事。

孙宏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跟温书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柳兄是真厉害,”孙宏向温书竖了竖大拇指。

温书笑了笑,低声道:“孙兄,你这说话的习惯,得注意了。”

看孙家这兄弟俩的说话习惯,应该是出身书香门第了。

右手中指第一指节,还有厚厚的茧子。

那是长期书写的人才有的痕迹。

温书也有,只不过没有两个人厚。

孙宏一怔,反应过来,向温书拱手表示感谢。

“温书,”孙宏道,“我想问问,你们盖房子花了多少钱?”

“怎么,”温书有些好奇,“在知青院住得不习惯?”

“住还好,我和小越一起住,还可以,”孙宏叹了口气,“就是吧,那俩表兄妹和那些老知青天天吵吵闹闹,烦得很。”

“他俩不是被分出来了,还吵?”

说着,温书将一个剥好的玉米扔进玉米堆。

这个时候没有机器,只能用人剥玉米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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