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老太家的大门口,聚集了几个手持火把,气势汹汹的人,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刀疤脸壮汉,他正跟老太交流着什么。

“何家老太,你这里真有肥羊?”

“咱哪敢骗您李老大啊~”何老太陪着笑脸,继续道:“老太婆我眼看清了,这二人肯定是哪里私奔来的,穿着可不像下里巴人,尤其那闺女,啧啧,俊的哟,比醉花楼的头牌还俊呐!”说罢摇了摇头,很是感叹。

“哼哼,真有那么好看?怎么会在你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壮汉还有几分不信,质疑道。

“真的啊!老太我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闺女!那不是戏文上都说了,私奔的都得在别人家落脚,怕被抓回去,这是刚好给您赶上咧!”

听到老太打了包票,壮汉这才放心,嘿嘿笑道:“那感情好,嘿,长得俊好啊,卖到醉花楼肯定能卖个大价钱,那私奔的小白脸就先给兄弟们乐呵乐呵,等乐呵完,也一并卖了去!”

何老太搓搓手,继续道:“还有啊,那女娃手上带着个镯子,肯定是定情信物,估摸着,怎么不得值十两银子?”

“十两?嘿,那还真是两头大肥羊,这一趟算是来的不亏。”

领头壮汉姓李,名苟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头子,平日里开着一间赌场,做些见不得光的营生。

之所以出现在何老太家,是因为他带着手下,刚好在附近村子里催债,傍晚接到何老太报信,就顺便来一趟,能宰到肥羊最好,宰不到,那就拿老羊开刀。

至于拿肥羊抵赌债,能抵多少,还不是他姓李的说了算?就是一分不抵,她何老太还敢报官不成。

按理说何老太怎么也不会欠李苟顺的钱,但何老太家里有个儿子,由于是家中独子,从小就受尽宠溺,没怎么吃过苦,长大后便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知怎么还迷上了赌。

前些日子他在李苟顺的场子玩了三天三夜,输光了身上的钱,输红了眼,觉得不甘心,就跟场子借了利钱,想着搏一搏,赢了就此收手。

结果,不仅钱赔了个精光,还欠下一大笔钱。

这种输红眼的赌徒,李苟顺见过太多,实在是经验丰富,一时还不上钱,直接就把人扣下,派人给家人传话,以三天为限,三天之内还不上钱就剁一只手,再过三天再剁一只,手没了跺脚,脚没了就卖了他抵债。

可怜何老太跟老伴辛苦一生,好不容易攒下了几亩薄田,给儿子娶了媳妇,就等着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谁知儿子不成器,输光了家业,输掉了媳妇,输没了人缘,亲戚朋友都断绝来往,气得老头子一病不起,也拿不出钱请大夫看病,结果没能捱过去年冬天。

何老太自己也愁白了头发,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可她儿子依然不肯罢手,还是想着一朝翻盘,赌到最后,一无所有,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欠下的数额是二十两银子,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一笔巨款,何老太想尽了办法,也凑不到二十两银子。

房契早就被抵押出去当做赌资,家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平时辛苦帮人裁缝得来的钱也被儿子要走,当作赌资。

刚好下午遇上墨非和林沐曦两个看上去有钱的人,为了自己儿子,为了以后有人能给自己养老送终,何老太犹豫一番,找人给李苟顺报了信,准备拿在屋子里借宿的二人抵债。

至于那二人下场如何,何老太不想管那么多。

“留两个人把守大门,剩下的弟兄们,跟我走!”李苟顺吆喝一声,带领着一干人等大喇喇走进了院子里。

询问完何老太肥羊在哪间房以后,李苟顺就带着手下,一马当先踹开了厢房房门,大喝一声:“出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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