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彦山又怎么会真的不在意钱呢,他只是以己度人罢了。自家那二十万还没有信心追回来,杨叔也是同样的遭遇,将心比心大家日子过得都不容易,何必再互相为难。
可女儿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往后的日子,谁又能来理解理解他们家哩。
父女二人各有所思,却不知在他们从杨家离开之后,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又来到杨景元的大门口,而后熟门熟路地进了杨家。
杨景元本要出来解手,瞧见偷偷摸摸进来的人神色骤然一变,尿也不急了,匆忙上前将人拉到一旁乌漆嘛黑的楼梯底下,生怕有人看见。
“大晚上你怎么过来了,魏彦山父女俩前脚刚走,你早来一步就撞见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来家里找我,不方便。”说着杨景元还瞟了一眼亮着灯的屋子。
来人大热天穿着帽衫,蒙着脑袋,也看不见脸,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行了行了,啰嗦什么玩意儿,钱呢?”
“大晚上你来就是拿钱,我跟你说过了,手里没钱了。”
那人轻嗤一声,二流子一般唾了口唾沫:“行了,这话哄一哄魏家那老实人也就算了,在我面前就别耍心眼儿了,我可是听说了,工地上那些钱前天刚给结了,王家两口子跑路是最近半个月的事情了,跟你没啥关系。”
杨景元被戳破了心思,震惊地问:“你从哪里知道的,你盯着我,小兔崽子你盯着你老子的钱。”
“把你嘴巴放干净了,当你老子的老子,你有这个资格没有,把钱给我。”那人对杨家了如指掌,说的每一句话都直中要害:“不然别怪老子去找你闺女哦。”
“别别别,你别去打扰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杨景元语气中沾染了一丝恳求的意思。
“那还不快去。”杨景元只能妥协,转身之时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花盆,骤然发出一阵响,他慌忙看向屋里,黄梅戏的腔调透过窗子传出来,屋里的人应该是没有听到,又是虚惊一场。
那人瞧见这般动作,忍不住低咒嘲讽他:“真他娘的怂包。”
心惊胆战好容易把钱拿出来,点着数给他,那人可不领这个情,直接将钱一把抢过来:“拿来把你,磨磨唧唧。”
杨景元连忙拽着他衣裳:“等等,你可不能全拿走。”
“废#¥%什么话。”那人一抬手,狠狠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有多少钱,连你手里工钱三分之一都没有,这些年以工资没发的借口你没(mo)了多少钱。也别跟老子讲什么要发工资的话,你要真打算发,魏彦山父女俩就不可能灰溜溜走,这么防备你家那位,生怕她知道你的心思吧。”
“你小点儿声。”
那人点完钱往口袋一踹,动作一气呵成:“呵,行了,走了。”
屋子里黄梅戏里的角儿唱完《花为媒》的最后一句“满园花景无心赏”,大门“吱呀”关上,门栓当啷一声响,只听屋里女人喊着:“元儿,外面干啥呢不进屋,喂蚊子啊。”
杨景元叮嘱人赶紧走,这才高声应:“嗳,我把大门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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