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窦豆刚在走廊里喊完“剩饭有人要吗?”不一会儿,就有人回应:“来了,来了。”

黑驴拿着小盆飞快地跑进了门,一进门看到窦豆房里坐着的菊地,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房间里有客人。”

“没事,菊地不是客人,是我朋友。”

“你好,你好,他们都叫我黑驴。”黑驴热情地伸出手,握向菊地。

菊地很礼貌的点头示好,然后握住黑驴的手:

“你好你好,幸会。”

“你是日本朋友?”

“是啊,你看出来了?”

“日本朋友特别文明、特别有礼貌。”

“谢谢,谢谢,中国朋友特别热情、特别实在。”

窦豆把盛满了疙瘩饭的小盆递给黑驴,黑驴小心翼翼地端着:“总是白吃窦豆做的饭,都不好意思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不好意思了?你少来假装脸皮薄!”窦豆笑着说。

黑驴也笑:“在国际友人面前,你也不给哥留点面子。”菊地不由得笑了起来。黑驴这人,如果让他去演电影,估计打死他再投胎,他都演不来坏人,一见如故的憨厚老实人,菊地对他大有好感。

“窦豆,这周日是圣诞节,到时候哥去买菜,你当大厨,我们一起热闹热闹好不好?请你的日本朋友也过来跟我们一起玩玩。”

正说着,老表也拿着小瓷盆过来了,人还没到,话就到了:“给我留点,别让黑驴吃独食!”

窦豆对菊地又是一番介绍:“秦川,外号老表,是我们白领公寓的智多星……”

黑驴趁机说:“你们聊吧,我先回去趁热吃饭了。”

菊地跟老表互相寒暄之间,窦豆又给老表盛了一小盆疙瘩汤,锅子就见底了。

秦川告辞后,窦豆得意地对菊地说:“你看,不会剩吧?”

菊地恍然大悟,:“你是故意多烧的?为什么?”

窦豆收拾着碗筷,“单身汉一般都很懒,很多时候吃点方便面啃点干粮就对付一顿饭,所以,我一旦烧饭,就多烧点,顺便连他们的一起烧了。”

菊地很感兴趣地问道:“他们也不嫌弃你给他们的是剩饭?”

“不嫌弃,哪找去呢,我做的饭,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得上的。”窦豆自吹自擂地说。

“真有趣,红豆豆,你们都很可爱。”菊地感慨。

“你是哪位?你说谁可爱?”火烈怪怪地出现在门口,问道。

“火烈,你来了。”窦豆开心地跑出去拉着火烈的手,很亲昵地把他拉进屋里,对菊地说:“他是我的老同学火烈,外号叫火烈鸟,或者鸟人。这位日本朋友叫菊地,是我们老板的好朋友。”

菊地郑重地跟火烈点点头,然后主动伸出手,“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火烈轻触了菊地的手一下,矜持地说了声:“你好”。

菊地可能看出了自己不招火烈待见,很识相的对窦豆说:“红豆豆,你好好跟老同学叙叙旧吧,我告辞了,明天早上来接你。”

“嗯,好吧,明天早上你过来吃早饭,我让你尝尝我们白领公寓着名的懒人早餐,还是今天晚上这些食材,咱们换种吃法。”窦豆主动邀请说。

窦豆也觉得火烈过份了,对菊地的那点愧疚感反而拉进了她与菊地的距离,淡化了对菊地的不喜和防备。

送菊地走出家门,菊地温和地说:“留步吧,你这里还有客人呢。”

火烈赶紧接口说道:“那就不送了。”估计菊地也能听得出来,他是生怕窦豆再往远里送。

菊地笑了笑,对火烈摆摆手说:“留步吧,明天见。”

“你怎么跟一个日本鬼子拧到了一起?”关上门,火烈气急败坏的说。

“中国男人都死完了是吧?”

“他是我的客户!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言谈举止简直就像一个粗俗无理的流氓地痞,真给中国人丢脸,一点礼貌一点修养都没有。”窦豆气呼呼地说。

“我为什么要对日本人礼貌?”火烈阴沉着脸说。

“你代表的是中国人的形象,别让人家看不起。”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日本了?跟你说,我不同意,就是中国男人都死完了,你也甭想嫁一个日本男人,不信咱走着瞧。”

“你神经病!你是我老爸还是我老妈?你不吃河水管得倒宽。”

“我吃的是深井水,管得深,管定了!”火烈霸道的说。

窦豆给火烈泡了杯茶,使性子“砰”得一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你今天是存心找碴来了是不?滚一边去!”

火烈坐到桌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到菊地放在桌上的墨镜,问道:“这是谁的墨镜?那个小日本的?”

窦豆赶紧拿起桌上的墨镜,打算收起来。

火烈一把夺过墨镜摔到地上,“啪啪”几声,使劲跺上几脚,好好的墨镜,一下子碎裂开来。

“一个破眼镜,你还护上了!”

窦豆恼怒地一下子蹭到火烈跟前,使劲推了火烈一个趔趄,“火烈,你太过份了!”

“我警告你,不准对日本人好,更不能跟小日本谈恋爱!”火烈红着眼睛吼道。

“我的事还轮不上你来管,我不是你的汤楠楠,凭什么?给我滚的远远的!简直是莫名其妙,脑子进水了!”

窦豆是真恼了,红着眼圈抓住火烈的衣服就把他往门外推。

连火烈都奇怪,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发起疯来,劲儿还真大,火烈从来没见窦豆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一个一米八二的大块头男人,居然硬生生地被窦豆推出房间,等他缓过神来,已经被窦豆关在了门外。

火烈还在门口叫嚣,声音传出去老远,在楼道里嗡嗡作响,“窦豆,你要是做了汉奸,看我不生生掐死你。”但是,他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这话说出来,明显底气不足了。

说不出心里什么味道,窦豆蹲下来,气苦地一片一片拾起被火烈踩碎的墨镜,扔到垃圾桶里。

稀碎的玻璃刺伤了她的手指,窦豆木然地蹲在地上,使劲儿地挤着伤口处的血。不明白,火烈哪来的那么大火气;不知道,明天怎么跟菊地解释。

蹲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不久就会自动愈合。抓紧先找家眼镜店,买一副新墨镜赔给人家再说。

她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离她住地比较近的地方,有家百秀眼镜超市。

还好,不算太晚,背起包包,飞快跑出家门,骑上自己的破自行车,窦豆找到那家百秀眼镜超市,挑选了一款新的墨镜。

从眼镜店回来时,窦豆掏出钥匙,正要开门进去,就听有人叫她,扭头一看,只见老表正陪着火烈往她家的方向走来,窦豆闪身进屋,“啪”一下把门关上,任老表和火烈在外面又拍又嚷的喊了半天门,就是不理他们。

火烈只好对老表说:“兄弟,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麻烦你转告窦豆,我明天一早回家,就不来过来告辞了。”声音很大,窦豆完全听得到。

等了一会儿,见窦豆没动静,老表只好说:“我送送你吧,一旦你决定了,及时跟我联系,找我你算是找对人了,你是窦豆的老同学,咱们又打过交道,也算是老朋友了,绝对比外面买得划算。

这是今年才开盘的三期工程,周边生活设施完善,社区比较成熟,离地铁又近,一期、二期全住满了人,这一期来看的人爆棚,你要是下手晚了,可能买不到。回头,我把相关资料都发给你。你要是方便来,最好是自己去看看。”

“我家里很忙,离不开人,就不为这事过来了,让窦豆看吧,她说买哪就买哪。”火烈说。

“好咧,回头我带她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老表又来敲门。

“窦豆,窦豆,开门呀。我说,你也太不像话了,你老同学大老远来,你把人家关在门外是几个意思?”

窦豆问道:“那个人呢?”

“走了,走远了,开门呀,我还真有事要跟你说,真的,不骗你,他真的走了。亏人家还这么信任你,你连门都不让进……”

窦豆凶神恶煞般地突然把门打开:“你知道什么?就会乱说话!”

“我是不知道啊,到底怎么了你这么生气?还没见你对谁这么不留情面过。”

窦豆指指垃圾桶:“自己看他都干了什么?”

老表伸头往垃圾筐里看了看:“是鸟,鸟人弄坏的?”

“这是人家菊地的墨镜,他愣是给人家踩坏了,这还不算,他还口出狂言,说如果我跟菊地谈恋爱,他要活活掐死我,他把自己当成我什么人了?”想起来还是气不顺,恨不得把火烈抓过来打个半死!

“嘿嘿,这样啊,这个鸟人没准是在吃醋。”

“哪里是吃醋,就是一粪青,老大不小了,脑子跟没发育似的,跟日本人有点来往,他就骂我是汉奸,狭隘的爱国主义,没文化没修养的土老鳖。”打不死他,我骂死他!

“嘿嘿,像他这样的新型土豪劣绅,就这点见识,犯不着跟他动气。”老表劝说道。

“你说谁土豪劣绅、没见识?你不是也夜以继日、奋不顾身,朝思梦想着做土豪劣绅吗?别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窦豆自己骂了火烈半天没事,一旦这骂声从别人嘴巴里出来,窦豆又老大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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