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钲顺着路往山里走去,虽然路崎岖,但好在还是能看出常走的痕迹。

也是,去往祠堂的路怎么会像之前一样荒郊野岭。

走了一会,便看到前方有个建筑,是座雕刻精美的牌坊,前面还有个半圆形的水池。

牌坊背后是一座宽大的房屋,外墙都是用巨大的石砖切成,正门头上悬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王家祠堂”,牌匾还有两扇侧门,门上皆挂着锁,没人把手。

傅钲翻墙而过,里面是合院,正门的背后有一个照壁,上面绘着许多动植物的图案。

正厅也是建的宏伟,花岗岩的柱子上雕刻着一些蝙蝠,造型逼真栩栩如生。

正面摆放着一个个牌位,侧面的墙壁上画着族谱,傅钲扫了一眼,果然在下面的位置找到王建城父子的名字。

他四下看了一圈,没什么奇异之处,又走到两侧的耳房,其中一间耳房摆放着杂物,另一间锁着门,还好是老式的锁,一根铁丝就能捅开。

里面比想象中大,好多都是纸制的祭品,还有几个纸人,看手法和之前见到的一样。

最里面又有一个隔间,没锁门。

里面摆着几个货架,货架上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骨灰盒。

隔间的墙壁上还画着一些壁画,都是一些动物,出镜最高的还是之前看到的大鸟,傅钲又到处拍了一些照片,正查看照片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嚓嚓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拖在地上,这声音回荡在满是纸人和骨灰盒的房间里,愈发显得瘆人。

他连忙将手机摁灭,找了个地方藏身。

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傅钲藏在低处,看到她脚上穿着一双艳红的绣花鞋,鞋上缝着不少珠子,红色长裙上绣着金色展翅的凤,看着略显沉重,后摆稍长,拖曳在地上,随着走动发出嚓嚓的声音,却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这女人径直走到他藏身之处,他屏住呼吸,视线稍微上移,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异常苍白,指甲稍长,却涂着黑色的甲油。

头发该是长的,能看到半截青丝。

突然,又听到一阵咔咔的声音,这女人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动作僵硬的弯下身子,眼睛与他平视,可眼眶里哪里有眼珠,唯有两个空洞漆黑的骷髅,脸颊消瘦深深地陷了进去,唇色像血,一头长发也是假的,歪歪斜斜套在头上。

“郎君,你看到我的花轿了吗?”

傅钲急忙钻出来,就地一滚,站在几米之外,门的方向正被她堵住,他只能贴着墙壁戒备。

咔咔咔——那女人缓慢地直起身子,本是背对着他,只见她抬起胳膊转了一圈,正手对着他,又拔开脑后的头发,里面露出一对眼珠,没有其他五官,眼珠突兀的生在脑后,十分可怖。

傅钲倒吸一口凉气,这冲击比之前见到猫鬼还大,他这次出门正好没带枪,可带了能有用吗?

“郎君,你看到我的花轿了吗?”

“看见了,在外面的林子里,出去就能看到。”

女人咯咯咯一笑,笑声尖细,像锯子拉在铁条上,“我还差个夫君啊!”

“那我去山下给你找一个。”

“他们都没你俊啊!”边说边朝他走近,伸手向他袭来,傅钲看准时机,矮身躲开,从她手下钻出来。

女人速度也快,手臂一夹准备将人夹住,哪知傅钲刚才只是虚招,他就没想跑。

身子一旋,右手伸出从身后钳住对方脖颈,左手握住右手狠狠将人勒住。

刚勒住就后悔了,妈的!忘了这边还有一张脸了,血红的唇向他凑来,他急忙松开手,再晚一步就差点被亲到了。

这一退正好退到门边,傅钲二话不说拉开门正要跑,谁料门外忽然站着几个纸人,五官皆是手绘,但像是活了一样似笑非笑阴恻恻盯着他。

他暗骂一声,跳起来一脚将最近的纸人踢出几米远,一手抓一个将纸人扯在一起团成团砸出去,可纸人又抖着残缺的身子慢慢站起来。

这时那女人也到了身后,他只觉一阵寒气靠近,想也没想抬脚后踢,又错过身,动作敏捷地扯起她胳膊将人抡到地上。

女子动作极不协调,这一摔好一会才爬起来,傅钲趁势跑出耳房。

屋外天井里又生了变故,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纸人,密密麻麻围在一起,傅钲头发发麻,在想是不是要打出去时,又听身后一个方向传来“嘶嘶嘶嘶”声。

他提起精神扭头一看,角落里一根柱子上盘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的紫色双头蛇,身子绕着柱子缠了几圈,两个头是红色的,还吐着鲜红的信子。

一个头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一脸鄙夷地扭了过去,另一个头像是小孩子遇到新鲜事正兴奋地看热闹。

“嘶嘶——嘶嘶——”那兴奋的蛇头上下点了点,像是在呐喊助威,让他冲啊上啊,干翻他们!

傅钲……行吧,都已经见鬼了,再来一条双头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腹背受敌,只能时刻戒备。

那女鬼也从耳房走出来,假发已经摔掉,露出坑坑洼洼的头盖骨,边走边唱:“一梳梳到头盖骨,多福又富贵,二梳梳掉你眼球,多子又无忧。”

这时,纸人也缓缓地向他移了过来。

傅钲心里也没了底,他曾孤军奋战过,可都是真刀真枪,一拳一脚打拼出来,可现在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摔倒了还能再来!

“嘶嘶——嘶嘶——”傻子,快过来!

嗯?

“嘶嘶——”来啊!

……很奇怪,他好像能听懂这蛇的话。

直觉告诉他,这蛇是友非敌,他几步跑过过去,蛇的动作比他更快,跳到他肩膀上,蛇尾快速的盘住他腰腹,呃——差点没把他勒死。

一个蛇头凑过来瞟他一眼又闭上眼睛,缠得倒是松了些,哦,这是冷淡蛇。

另一个嘶个不停,蛇头朝一个方向指去:“嘶嘶,”那边。

这是聒噪蛇。

嗯???我是疯了吧,我不是在逃亡吗?为什么还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顺着蛇头指的方向跑,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小门,眼见女鬼和纸人越来越近,来不及细想,急忙打开门钻了进去,里面有个小案几,他搬过来抵在门边。

双头蛇从他身上下来,一圈一圈的堆在案几上,像个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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