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耽误了一会,叶凝玉回到香烛街时,已经八点多了,天色已黑。

棺材铺门前停了一辆车,车窗半开,一只手臂搭在上面,指间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如黑夜的萤火虫闪烁飞动。

还未走近,车上下来一人,身形高大笔直,像一棵劲松。

他将烟熄灭,大步走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蓝色丝绒锦盒。

傅钲等了几个小时,见到人,心里终于松口气,原想问问她去哪了,可目前来说还没转正,有点僭越。

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叶凝玉,朝她轻声说:“生日快乐!”

下午丝丝说她每年四月十四都会出门,他直觉这定是个特殊的日子,回去翻看了之前的资料,才发现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又火急火燎的买了蛋糕,等了半天,只想亲口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叶凝玉愣住,没问他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她低头看着蓝色的盒子,盒子正面绘着一双鎏金的翅膀,旁边还有两句诗:“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

傅钲看出她的犹豫,劝道:“就一个蛋糕,不是贵重的东西,路过时买的。”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赶紧进去吧,局里还有事,我要走了。”

叶凝玉回过神,这才看清面前的人一脸疲惫,眼中也布着血丝,之前送的手串套在手腕上,身上龙气岿然不动,身后的黑影却是不见了踪影。

她见他急着走,想了想还是将盒子接了过来:“谢谢。”

傅钲微微一笑:“这几天听你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句,能不能换一句?”

叶凝玉没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也懒得去想。

傅钲心里叹了口气,将她送进屋。

丝丝没在铺里,可能在后院,他看了眼时间,九点不到:“我先过去,十点半后过来关门,但是可能会晚点。”语气娴熟的像是即将出门的丈夫在向妻子交代家里的事。

来回一个小时左右,叶凝玉哪好意思再麻烦人,便说:“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来就行。”

傅钲看着与他肩膀齐高的人,还是不太放心:“要是你不嫌早的话,不然现在就关?”

叶凝玉想想也行,便没拒绝。

傅钲关了门,又检查了一遍,才安心离去。

叶凝玉拎着蛋糕进了后院,丝丝坐在石凳旁玩手机,也是两个。

她将蛋糕盒子放在石桌上,丝丝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她,高兴极了:“叶儿姐,生日快乐!”

“谢谢!”又想起傅钲说的话,最近这两个字的确说得太多了。

丝丝退出游戏,围着蓝色盒子看了一会,嘴里不住惊呼:“叶儿姐,你捡到钱了吗?”

“嗯?”

丝丝:“这好像是钦市最贵的蛋糕啊,网上说很难买到的,这么小一个也得好几千吧?”

叶凝玉很意外,不过两个巴掌大的蛋糕有这么贵?

丝丝是行动派,迅速找来剪刀将盒子拆开。

里层还有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的蛋糕很精美,圆形的糕体上围了一圈白色的珠子,上面还用奶油塑着一片片轻盈逼真的羽毛,蛋糕顶部是绘成蓝天白云湖面相应的精美画面,正中央是白色巧克力做的交颈嬉戏的天鹅,天鹅姿态优雅,身上是由一片片羽毛样的巧克力拼接而成。

湖面上写着“生日快乐!”,盒子里还有两支蜡烛,一支2,一支4。

丝丝惊叹:“真的是太漂亮了,怪不得那么贵!”

叶凝玉:“真的那么贵?”现在当警察的工资很高了吗?

丝丝见她不信,将手机翻出来找给她看。果然,钦市十大奢侈品之一,名流人士的宠儿,甜品界的香奈儿,单价虽然按千起步,但是四位数的蛋糕也是很少。

丝丝也反应过来,她叶儿姐生日都懒得过,还会买蛋糕?

她不会,但有人会啊!

“冤大头送的?”

叶凝玉敲了她一记:“没礼貌!”

丝丝嘟囔着:“没叫他小屁孩就不错了。”

丝丝迫不及待想要品尝,切了一块递给叶凝玉,她没接,丝丝又切了一块叠在一起端着盘子到一旁吃去了。

叶凝玉从没吃过蛋糕,在她记忆中,生辰是要吃长寿面的,只是后来没有为她煮面之人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蛋糕替换了传统,她也没有口腹之欲,慢慢的也不在乎了。

日子被她过得像白开水,平平淡淡,一成不变,酸甜苦辣也都与她无关。

她也不喜欢甜的东西,但看着那洁白优雅的天鹅,鬼使神差的尝了一口,白色巧克力入口即化,绵柔顺滑,唇齿留香,奇异的感觉流到四肢,像是一颗石子投到宁静的湖面上荡起层层波纹。

她忽然觉得人生百态,喜怒哀愁才是生命原本的样子。

小屁孩傅钲回到市局刚下车,余光一道蓝光快速闪过,再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他以为眼花,没太在意,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竟然没人,傅钲等了几分钟,张力凡从外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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