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沅秒接，红着眼睛看着她：“子星啊，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啊？”
徐子星笑着看镜头：“昨晚把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没接到视频，没事，不担心。”
李沅沅点头：“没事就好。”
“家里还好吧？”
“挺好的，你安心工作。”
李沅沅把镜头给到徐子豪。他在喝牛奶，不吵不闹，徐子星放心地挂了视频。
“田菲，你帮我查下长鲜渔业所有作业渔船的编号，然后联系渔政部门，请求他们把这些作业船过去两年的航迹数据给我们。”
徐子星边说边从包里拿出移动硬盘插上电脑。
田菲疑惑：“查作业船的航迹数据？”
“对！”徐子星没多解释，打开硬盘里的监控视频，继续记录。
田菲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用意，但还是第一时间联系上当地渔政部门，很快就获得了徐子星想要的数据。
徐子星委托一家合作过的数据分析机构，把航迹数据包发过去，终于能松一口气。
外头天已黑透，时间不早了。
徐子星看向保荐人办公室。霍昀和陈颂在里头说话。
徐子星原本想等霍昀一起下班，询问他伤口感觉如何，见他没有要下班的样子，便招呼了田菲一起走。
俩人到附近大排档简单吃了晚餐，散步去水果店买水果。
田菲歉意道：“昨天下午，霍总看到您没在位置上，就来问了，我没敢跟他说您出了厂区，只说去仓库查数据。天黑后，他又来问我，我看您还没回来，怕您有危险，只好告诉他您去了海域边。对不起啊徐律，我不是要出卖您，实在是昨晚风太大，我怕您那么晚还没回来有危险。”
徐子星笑笑：“没事，还好你告诉他，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来。”
“徐律，霍总真的很紧张您。昨晚一听我说您去了海边，急得立刻要去找您，不带犹豫的。当时台风都快登陆了，陈颂拦着不让他走，被他骂惨了。”
“他应该也是担心我出事吧。他是保荐人，我是律师，我出事，他也麻烦。”说着到了水果摊，徐子星买了点时令水果，提着回厂区。
经过霍昀的房间，看到门缝下透出光线，知道他下班了，徐子星敲门。
门很快打开，霍昀头发微湿，身上穿着浴袍，手上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
徐子星知道他洗过澡，问：“洗澡了？没碰到伤口吧？”
“嗯，洗过了。”霍昀转身进屋，“你来了正好，帮我贴药膏。”
徐子星提着水果进去，袋子放到茶几上。
霍昀在床边坐了下来，药膏放在一旁，他脱下浴袍，微俯着身子，身上的腱子肉廓形明显。
徐子星走到他身后，拿起一片药膏撕开，贴到受伤部位。膏药贴好，她还仔细轻按了几圈四周。
空调徐徐地往下送着冷气，温度宜人。
女生指尖冰凉，拂过他滚烫的肌肤，霍昀喉结滚了滚，咬紧后槽牙，压抑身体深处的欲望。
“疼吗？”徐子星小声问。
“不疼。”
“之后换药，你都喊我吧，我给你贴，这样准一些。”
霍昀隐忍：“好。”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徐子星去拿过来，递给霍昀。
是陈颂。
霍昀接起：“什么事？”
他声音低沉沙哑，电话那头的陈颂愣了下，才说：“霍总，4S那边需要您提供车子出险的具体地段，我把车子开过去让他们补拍照。”
霍昀口气烦躁：“我不知道什么地段，你查导航，有一个突然急刹的地方，就是那里。”
他因刻意压抑欲望而情绪不佳，对突然打来电话的陈颂说话自然凶了些。
“好的，我这就去查。您早点休息。”
霍昀挂了电话，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咬牙忍耐。
徐子星却是听到了通话的全部内容，诧异道：“所以那根角铁不是停车才被插上，而是你开车的路上就被插了？”
霍昀闭了闭眼睛，没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原本是个善意的谎言，不想被当面拆穿。
他从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情。
徐子星见他不言不语的，明白他不想说，没再追问，转而说：“谢谢你昨晚冒险去找我。”
这话给了霍昀一个缓解尴尬的台阶下：“你是我的搭档，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徐子星苦笑着点点头，心想：如果你知道我昨天去铁皮房做什么，你估计会后悔去找我。
她把落在霍昀腰上的睡袍重新拉起来，盖在他身上，然后站起身：“我去洗点水果给你吃。”说完拎起水果去浴室清洗。
霍昀坐在床上，听着浴室传出来的水声，天人交战片刻，理性成功战胜欲望，起身穿好浴袍。
徐子星洗好水果出来，放到桌上：“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买了点。”
霍昀笑：“我不挑，都会吃的。”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
霍昀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走进隔壁的房间，才返回房间关上门。
翌日，徐子星拿到所有作业船去往扇贝养殖区域的趟次，利用从监控视频里获得的数据，成功推导出长鲜渔业过去两年的扇贝苗实际投放数量。
与账面数据差距甚大。
长鲜渔业通过向上游供应商购买发票虚增采购量，然后结转成虚增的成品量和销售量，最后做高营业额和利润。单是扇贝的造假金额就高达数十亿，更不说其他海产品。
徐子星把完整的数据链做成文档发到霍昀邮箱。
霍昀到晚上才给她打电话，让她到自己办公室一趟。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公事公办地问：“你那天冒着台风去铁皮房，为的就是查扇贝的造假数据？”
“是的。亏得是那天台风，作业船都靠岸，我才能看到船上的北斗导航系统，才能想到通过航迹数据分析作业船的趟次和路线，进而推导出实际的投苗数量。否则，长鲜渔业串通上游供应商虚开扇贝苗发票，并且做到三流一致，除非我潜到深海去点数量，否则根本查不出实际投了多少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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