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星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霍昀吻着自己。

霍昀的舌头巧妙地顶开她的唇瓣,与她唇舌纠缠。没有难闻的气味,没有口水味,只有淡淡的酒香味。

徐子星不反感,甚至有点沉溺。

原本握在她腰间的手掌,慢慢从T恤下摆探了进去,男人掌心干燥温热,轻轻地摩挲着她腰间的细腻软肉,若有似无地一路往上。

徐子星心头颤了下。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亲密,像寒冷的冬天一头扎进温泉,暖意随着血液浑身奔涌,满心都是幸福,令人沉溺。

男人的手忽然覆住她胸前的隆起。

徐子星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隔着T恤,按住霍昀的手,重新收紧唇瓣。

她睁眼,看到霍昀还沉浸地闭着眼,便侧了侧脸,分开和他紧贴着的双唇,从他腰上下来。

“抱歉……”徐子星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敢去看霍昀,掩饰尴尬地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干了。

余光看到霍昀盯着自己,她更不敢面对他了,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后。

夜色暗得浓重,几颗星星悬在空中,明明身处同一片天幕,却各自闪亮,永远无法依偎。

就如同她,这辈子都没资格与任何人相拥。

身后有细微声响。

霍昀起身了。

徐子星有点紧张,交叉双手抚上双臂,在身前形成一个X状的自我保护手势。

霍昀走到她身旁,与她平行而站,没有碰她:“刚才……不喜欢是么?”

徐子星咬唇,纠结几秒:“我有点醉了,抱歉。”既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该道歉的是我。”

徐子星拢了拢头发,看一眼地毯上的烧烤和酒瓶:“明天会有人来收拾么?”

“有的。”

“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你也晚安。”

徐子星没敢多看霍昀,转身回房。

冲了个澡出来,酒醒了大半。

大脑皮层还活跃着,身心被两股情绪拉扯——一半是对亲密关系的渴望,一半是理性的阻挠。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给远在美国的闺蜜朱晴打电话。

纽约现在是中午一点,朱晴很快接了电话:“晚上好呀我的小星星!”

听到闺蜜熟悉的声音,徐子星纠结的情绪一下松弛了,坐起身,把枕头拉高,靠在床头,同朱晴聊起此行与霍昀一起出门的事,包括刚才,俩人差点擦枪走火。

朱晴听完,飒道:“那还不简单?他都知道你家什么情况了,你就问他——是不是认真的?是认真的咱就谈!想玩玩就滚!”

徐子星叹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说不出口。”

她在感情上自卑惯了。

朱晴思考片刻,笑道:“这个人倒是挺合适。首先他了解你家的情况,并且不嫌弃、很尽力。这种人如果他真心喜欢你,你俩成功的几率很大。”

“真心喜欢也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徐子星没再往下说。

电话那头的朱晴也觉失言,转而说:“好啦好啦!不想那个人了,反正你有我,以后我给你养老!我死了还有我的子孙!你就放心吧!你活到两百岁也不成问题!”

徐子星噗嗤一笑:“两百岁?那不成了老妖精了?”

“漂亮的老星星!”

翌日,徐子星起了个大早。

她掐着徐子豪醒来的点设的闹钟,只睡了五个小时不到,头有点疼,按着太阳穴去到隔壁房间。

徐子豪没在,床品铺得整整齐齐。

她神经一跳,生怕徐子豪醒来跑出别墅走失,立马跑到一楼,进了餐厅,却看到他和霍昀好端端地坐在那儿吃早餐,悬着的心才落回去。

她在徐子豪对面坐下,尴尬地看一眼霍昀:“霍总早上好。”

霍昀深深地瞧她一眼:“早上好。”

他的眼神和昨夜一样灼热,徐子星脸红到耳朵。

“妹妹,早,饭饭。”徐子豪忽然开口,发音不太标准,但徐子星还是很惊喜。

她兴奋地看向霍昀。

霍昀笑着点了点头:“刚教的。”

见到徐子豪又进步了一点点,徐子星心情畅快,比自己发了奖金还开心。

吃过早餐,徐子星带徐子豪跟着霍昀一起参观潞州的全托机构。

机构建在依山傍水的郊外,占地百亩,不仅有教学楼、宿舍、跑道操场、篮球场、食堂,还有一幢工作楼。

“其实他们不是毫无能力的人,经过训练,是可以完成简单的工作的。”校长指着屋内一处坐了十来个人的工作台介绍道,“这些孩子都是程度差不多的低功孤独症患者,他们在折一次性手套。折一副5分钱,平均每个人一天可以折一千多双,一天能挣五十多块钱。”

徐子星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徐子豪在家成天上蹿下跳,没有零食和平板给他,他坐不住二十分钟,更别说长时间坐在一个地方工作了。

她小声问校长:“重度、无法安坐超过二十分钟的闭娃,能做得了这活吗?”

校长笑着点点头:“经过专业的干预和训练,一般是可以的。”

徐子星回头看傻乎乎的徐子豪,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校长又带他们参观其他工种。

除了几种简单的手工活,孤独症患者们还有一部分能从事艺术工作,比如绘画、雕刻。他们的作品,经挑选后,由慈善组织进行各种渠道的销售,收入就用来维持机构的支出。

一整日的参观下来,到了晚餐时间。

孤独症人士整齐有序地离开工位,排队到食堂打饭,坐在一起用餐。他们之间大部分没有交流,皆都埋头吃自己的饭菜,偶有一两位夹别人餐盘里的菜引起矛盾,现场巡视的老师也很快赶过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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