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入朝,但上一次是殿前听赏,眼下却是要深入其中,二者自是不同的,所以凤遇竹也是有些紧绷。

入了殿,朝堂上大臣众多,有凤遇竹认识的,譬如郑覆南、聂尧山,以及陈家宝的父亲陈远章,陈家宝的兄长陈家辉,再有五皇子六皇子,但更多的,就只从五皇子给她的册子中见过了。

气氛显得有些严肃。

不过再怎么说,此处凤遇竹是来过的,纵使不太放松,却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表现。

只是,奇怪的是,对于凤遇竹的到来,一众人并未露出过多惊讶的神色,皇帝也只是象征性慰问了两句后便不再管她。

凤遇竹尚还记得自己殿前听赏时的情景,那时可是热闹许多。对于她的到来,就算是皇上早便透了消息,但无论如何,今日她初来乍到,应是得不少祝贺慰问才是,可朝堂之上却压抑得很。这样的异常让凤遇竹在心中有了猜想——看来,是她来得不是时候了。

想来是在她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所以此时气氛格外凝重。

而仿佛为了验证凤遇竹猜想似的,皇帝沉默片刻,终于向一众大臣开了口:

“西部之事,众爱卿可有头绪?”

看来确实是遇到难题了,故而这一众人都没旁的心思搭理自己,凤遇竹站在一众大臣中听着,虽然已有预料,不过她刚来,也并不清楚皇帝口中的究竟是何事。

皇帝话落,一位看起来古板严肃的老大臣上前:

“臣以为,当采纳六皇子之策。”

凤遇竹认出来了,萧君泽给她的册子上有他的画像,这位大臣,是吏部侍郎,六皇子的人。

“臣以为不妥,”此时又一位大臣走上前,“六皇子之策,实乃下下策!”

这是户部侍郎,站队五皇子。

“哼!”吏部侍郎冷哼一声,对着户部侍郎发难。“六皇子之策为下下策,那吴大人——又有何高见呐?”

空气突然有了棱角,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接着,这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越大人此言何意?我不过觉此计欠妥,越大人便要同我分个高下不成?!”

“吴大人既无妙计,又何来的底气指教六殿下?!”

“我只不过觉得此事尚有缓和余地,越大人不免过于疾言厉色了吧!”

“……”

这就开始了今日第一场争执,一切的发生似乎比凤遇竹预想中要快上许多。可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她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这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而且似乎也没有人好心给她解释。所以她就只能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着,可终究是没听出什么有分量的东西来。言语中所透露出的无非就是六皇子对,六皇子错。吵得她脑仁都炸了。

显然,皇帝与凤遇竹也是同样的想法,只见上座苍老却不失威严的男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行了——”

“朕是让你们出主意,不是叫你们同市井小民一般在朝堂上大吵大闹。”

话落,朝堂陷入安静。

片刻,皇帝朝凤擒天开了口:

“凤爱卿,你,意下如何?”

凤擒天也同其他大臣一样,一直没有参与二人的争执,眼下皇帝发问,他也只是拱了拱手:

“陛下——”

“臣也以为,六皇子之计欠妥。”

说到此处,他便又一句堵了皇帝的后话:

“但臣愚钝,尚未寻到可施之法。”

局面僵持住,朝堂内一片寂静。

这似乎是个死局,皆认为六皇子之计欠妥,却都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老皇帝头疼地摆了摆手:“罢了,此事,容后再议吧!”

于是众人也收了气性,跳过此事计议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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